“少爷,为什么放过那个人?要是我,就接着闸口的人,好好整一整他,让他在这里耽误几天功夫。”
“耽搁不得啊,秦风路入贡的时间,就是开春化雪时。刚才他们的船,撞上了咱们的船,说明吃水要比咱们的轻。这个时候入贡,又没带什么东西,你以为这真是入贡的?”陈初六叹了口气道:“西境有些不安稳啊……”
“难道要打仗了!他们是来告急的?”
“打仗还不一定,告急是肯定的。只不过,不按时入贡,他们连宫都进不了。若真是边关有急,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是好。黑子,派个人上岸,去盯着他们。”
陈初六吩咐了一句,陈长水安排人手去了。河中便有小舸划了过来,将陈初六前头候着的船,全都分开,请陈初六的船过去。
这时,陈初六听见两旁的船,皆是在破口大骂,但这种骂声,听起来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。
有权真是好啊!省钱又省时。
从闸门入了汴口,一路畅通无阻,又歇了一夜,才总算是抵达了汴京。在闸门的时候,陈初六重新体会到了一件事。
天子脚下,乌纱帽可谓遮天蔽日,站在街上扔一块砖头下去,就能砸到不少。在这种环境之中,想要免除麻烦,必须要高调一些。
靠了岸之后,顿时爆竹声起,码头上的人,皆是看了过来。而在腾空而起的烟雾之中,铜锣开道,几个彪形大汉,攒足了力气,大喊道:
“贤良方正!”
“连中三元!”
“赐进士及第!”
“翰林侍读!”
“驸马都尉!”
“临川开国县男!”
“兵部侍郎!”
“钦定天下第一知府!”
码头上的百姓,忽然涌动了起来。平日里,来个什么大官,就会引人围观,而今日却亮出了这么多名头,这在百姓心中,那就是大得不得了的官。
更重要的是,陈初六在汴京,上到老下到小,都听过他的传说。在汴京若是问当今宰相是哪一位,普通百姓或许还答不出来。可若问陈初六是谁,百姓必然竖起大拇指:那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官啊!
百姓停下了脚步,停下了手中的事情,伸着脑袋往前看,有的则是奔走相告,高呼陈初六回来了,陈青天回来了!
直到开封府的衙役前来,百姓才恋恋不舍离开,陈初六也才下了船。在码头一处角落之中,有几个读书人在茶摊大发感慨。
“嗟乎,大丈夫当如此,彼可取而代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