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?”
“对了,秦九手底下的那伙人,你们怎么处置的,抓没抓起来?”
“不用抓了。”狱吏笑着道:“秦九一死,根本不用咱们去抓,百姓暗地里就把那些畜-生打死沉江了。官府视而不见,也没去说百姓的不是。只是可惜了,秦九手底下还有几个死太监,被那个姓王的死太监护起来了。”
“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了。”陈初六叹了口气回到。
路府中,还在为陈初六的事情,争得不可开交。属宪司的人,大声斥道:“想当初秦九在隆德府弄得鸡犬不宁、乌烟瘴气的时候,你们在座诸位有谁敢挺胸而出?你们不敢,人之常情。可等到别人做出了此事,你们不仅不敢帮忙声援,却还要落井下石!你们扪心自问,良心何安?”
“你这话说得不对,什么叫不敢?吾等不为,是为不能为也。发乎情,止乎礼。吾等谁不想将秦九那厮,杀之而后快,可朝廷有礼制,不允许我等杀人,故而吾等不杀。”
“就是就是,君不见吾等联名弹劾秦九了么?陈大人杀之,本就有违礼制。”
“除贼有功,违礼有过,功过相抵。但陈大人贪墨一罪,与此事并无干系,根本不能功过相抵。”
宪司的人再一次被口水淹没了,这几日下来,为他们说话的越来越少,邢自珍失望的看着场上,摇了摇头:“罢了,既然你们坚持要定陈大人的罪,那老夫也不阻拦了。只不过这奏折之上,断不会有宪司衙门的名字!”
在他对面,俞高宜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将陈初六贪墨之银两,用作长公主封地营建之费,一举两得,何乐而不为?当然了,君子和而不同,邢大人若是不署名,本官也不强求。”
大堂之内一片叫好,邢自珍闭上了眼睛。
俞高宜这时又道:“这件事情,还有些麻烦。吾等虽已经议定了,但陈大人却是皇亲国戚,他若是不认罪,今后到了汴京,天家袒护,将他这罪遮掩下去,反而显得我们陷害他。若是能让陈大人自己认罪,就没有这个后顾之忧了,此事谁可去做?”
底下袭承基向前一步道:“禀大人,下官与陈大人略有私交,若是下官前往,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必定能劝陈大人认错。”
这些日子,站在邢自珍一边的人越来越少,就是这个袭承基弄的。邢自珍不善左右逢源,其余几位路司衙门的人,背后也不干净。袭承基将这利益牵动三分,便能和邢自珍对抗了。
众人看向他,心底都是有些惧怕。这件事之中,这袭承基上蹿下跳,先借刀除了秦九,现在又很快让陈初六身败名裂,其心狠手辣,阴谋诡计,着实令人胆寒。
陈初六的太原府,一次交齐五年的赋税,这实在是是太过耀眼。袭承基去审陈初六,必能威逼利诱,让他将太原府的利让出来。若是顺利转移到了隆德府,他袭承基便可平步青云。
次日清晨,大牢之中,一伙狱吏匆匆闯了进来。不同于昨日那些和善些的,看眼前这些人的面貌,就是一副刁毒模样。
走到陈初六这里,顿时一怔,随即皮笑肉不笑:“陈大人起得可真早啊……跟我们走一趟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