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祁早知道这些人在路上为祸百姓,心中义愤填膺,现在他们送上了门,更是不会客气了。于是,一律加以严刑拷打,不出两日,便死了两个,其余的轻伤、重伤,还有许多。
消息传到隆德府,秦九断没想到,这一次陈初六连手都没出,而是他手底下的通判,和小小一个县令便如此大胆,将他手底下的人全抓了。
“干爹,求您发发威,不然孩儿那些兄弟们,都会死在狱中啊!”底下有人哭诉着,他倒是有个亲兄弟,这次跟着去了太原府,而他却因为那天醉宿在外,没得到消息,还留在秦九身边。
“宋祁、邢学林,这两人的消息打听清楚没有?”
“呃……还,还没有……”
“啪!废物!”秦九直接抡圆了每人给了一个大嘴巴,接着怒斥道:“让你们不要给咱家招惹是非,你们偏不听。现在好了,人都死了两个。”
底下的人哭诉道:“干爹,儿子们即便有千般不是,可终究是您的人啊,要打要骂,要杀要剐,都该由干爹来。那小小的通判、知县,有什么资格打死咱们的人?这口恶气,干爹能忍,我们不能忍!”
“不能忍,也得再忍几天。你们各自先去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,这种时候,咱们不能落人口实。稍等几天,这种大事,咱家还要问问娘娘才行。”
秦九这个时候,其实心里早怒极了。但陈初六尚没出手,只是手底下的人在动手,而且动得有理有据。他若是贸然去管,就只能适得其反,别说救人了,他这么强行护短,极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。
在这之前,还得先破了别人的“理”才行。秦九立即写信回京,先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张氏,让她在赵祯面前吹风。又派人去找路府里的人,想逼着路府的人,去查太原府,还污蔑太原府一个滥杀无辜如草薙禽狝一般的罪名。
只不过,秦九派人去找的这几位路司,皆是称病不见外人。不论从情分也好,还是胆量本事也好,这些人岂会和陈初六作对?秦九吃了一个闭门羹。
弹劾秦九的奏折,如泥牛入海,朝廷上悄无声息。这份奏折的作用,无非是两个。路府的官员告诉别人,自己尽职尽力了,此事涉及到天家的事,能不能成,就不是人能决定的了。其次便是提给赵祯建议,让赵祯能下发一道圣旨,将长公主的封地放在太原府内。这两个作用起到了,其他那些知晓此事的,便都懂得闭嘴。
秦九的这封密信,到了张氏手里,便让张氏颇为震怒。这种时候,张氏并不愿自己手底下的人,传来什么不利于她的消息。张氏在后宫中,受宠惯了,却也有些糊涂。她处理此事,不是惩罚教训秦九,反倒是想让秦九把这件事情压下去。
得了这份授权,秦九自然是愈加目中无人。硬闯到了邢自珍家里,逼他一起前往太原府,势要找回这个场子。
去找邢自珍,秦九倒有两点考虑。阳曲县知县邢学林和邢自珍是同族关系,这是其一,邢自珍身为宪司,以正直闻名,逼着邢自珍去对付陈初六,既可转嫁危机,也可令人心服口服。
如何逼他?既不用钱,也不用权,只用将那账簿的事情,告诉邢自珍,且公开告诉了他这件事。若是他不肯查,那就是包庇之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