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黄保长拿着一贯钱,继续用他那目中无人、吊儿郎当的步伐,来到了凤兴楼。这凤兴楼伴着墙根,在丰州城内,并不显得瞩目。黄保长一来,凤兴楼里的人,都高兴得欢呼了起来。
“黄保长里边儿请!”
“喝什么茶?坐哪方的座儿?”
“别管什么茶,给我上最贵的。把东边的座儿都给劳资腾空了,劳资今天要在那里起一座东山。”黄保长拿着一把折扇,晃晃悠悠的指着在场的人道:“告诉你们,等会让劳资大杀三方的时候,你们可别哭。”
“不是大杀四方吗?”
“刚才不是说了,东方,劳资坐了,要大杀四方,不把自己也杀了么?你当我傻……”黄保长走到赌桌靠东的座位,赌客和看客都是起身想让。在这里的人,几乎都知道,黄保长已经陷入了这家凤兴楼的圈套,不论如何,他都不可能赢钱。
只不过嘛,人家每天来送一贯钱,不要白不要。这地方又不是汴京那种随随便便一掷千金之地,每天一贯的赌资,足以敞开了享用这里的茶水点心,还可以嚣张的随便挑坐。
众人表面上恭敬黄保长,暗地里却开始谋划起来。昨天黄保长已经开始借钱了,他背后的那毕少爷,却还把他放了出来,似乎是给了更多钱。
这说明今儿从黄保长捞出来的钱,绝对不止一贯。只要他借的多,输得多,在场这些人,老婆本都能赚出来。
“黄保长,本店最贵的茶,高末儿一壶!奉送五香肉一盘,您请慢用!”
黄保长在这里开始大杀三方,而在赌坊二楼上,却有人在那里暗中观察。看了半天,其中一人低声道:“昨夜,并没有出现可疑的情况,这个黄保长,要么真听不懂西凉话,要么他比咱们都聪明,知道这是陷阱。”
“那他就是真的听不懂了。”另外一人笑了回到,手扶着栏杆,又道:“还查到一个消息,那个毕少爷,新当了都头。看样子他的身份,并不简单。”
“曹炜带兵突然出了城,老家没弄清楚情况,咱们也弄不懂,昨天差点头都被骂掉了。老家让咱们想办法调查此事,找出曹炜大军的动向,摸清楚丰州城的底细。”
“这个姓黄的,可以利用利用。大当家,这件事要是成了,就能立一大功,就能和家人团聚了。”
“可怎么利用他呢?”
“只要他在这里输足了钱,就会听咱们的话。他在这里借了钱,再给那位毕少爷一点好处。对了,他家里人不是想迁入大宋?咱们可以用这个条件跟他谈。从他任都知的事上看,他家里在塞内也有关系。只要打赢了仗,还能除掉这一支吃里扒外的人,咱们兴许还能发点小财呢。”
“嗯……叫底下人,全力围住那黄保长,捧着他,夸着他,让他输,借他钱。甭管输多少钱,天黑就行了。记住了,把白客支开,别让他们赚了咱们的钱。”
两人看着底下的黄保长,心里乐开了花,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,既能发财,还能立功。
昨天,他们特意让黄保长听到了一些情报,用西凉话说的。他们以为,如果黄保长是潜入来的,必定听得懂西凉话,昨晚的行动肯定会被破坏。可没想到,黄保长只能听懂前面两句。
“吃了吗,吃了,叽里呱啦……听力考试,开始,叽里呱啦……”
黄保长意外躲过了一场算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