暂且在丰州住下,先打听打听情况,再去替曹玮想办法。陈初六把衣服换了,脸上贴着胡子,化了化妆,便在丰州的饭馆里四处逛。
丰州在西凉人手中的时候,也是屯兵重镇。屯兵多的地方,百姓一般不怎么过得好,丰州城也差不多百业萧条。可百业之中的娱乐业却有些繁荣得异常,赌场、青楼、酒馆之类的地方,遍布大街小巷。
遇到了感兴趣的消息,就请人半斤酒、两盘下酒菜。两三天时间里,还真搜集了不少消息。无非是抱怨戍边之苦,骂天骂地骂西凉人骂安抚使,骂上辈子骂上上辈子……
除此之外,这些在酒馆厮混的兵丁,还在揣测西凉人的动向。有说西凉人撤回去了,有说西凉人藏在山里的,还有人说派出去的斥候带回来一个消息。这些消息有真有假,不可当真,但若细细将这些消息品味一番,还是察觉一些事情的。
这些消息之中,无不透露出驻扎在丰州的士卒,十分渴望打一场杖,恨不得西凉人明天就大军压境,和他们拼杀个你死我活。想打仗,不是他们好战,而是唯有一战,才能结束当前这种活受罪的苦日子。
陈初六在街上这么“目的明显”的溜达,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。这天,刚在酒楼和人喝了几杯酒,便有人凑了过来,指着地上的一个包裹道:“这位公子,您掉东西了。”
“掉东西?”陈初六刚要问什么,那人转身出去了,仔细一想,将那包裹捡了起来,陈长水和饭桌上其他几位人凑了过来:“这怕不是碰瓷的?”
“碰瓷,不会吧,这八成是银票……”陈初六这么一说,周围的人眼睛亮了,凑了过来,只见掂了掂包裹,十分的轻,好似是个空包袱,这时陈初六忽然警惕起来,大声道:“这里面恐怕藏了暗器,大家躲开一些!”
“暗器?”有些听了,顿时跳出去八丈远。
陈初六将这包裹放在桌上,用筷子一点点挑开了,再看里面,还是一个包裹。又把里面那个包裹挑开了,还是包裹。一层布包着一层布,不知道包了多少层。
打开最后一层,众人脑袋往前一凑,却顿时兴致全无:“原来就他娘的是一封信,啊呸,包这么多干什么?这几块布,都比这信值钱!”
陈长水看了眼信封,信封之上只写着“亲启”两个字,却未说清楚谁亲启,挠挠头问道:“奇了怪了,谁写信,不写个名字的?”
陈初六缓缓打开,只见里头写道:敬启者,予梁浑,好结天下英雄好汉,以酒为友。在凤兴楼特备酒席……
“凤兴楼?”坐在陈初六对面的虞侯摇头道:“不要去,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
“哦?”
“凤兴楼,赌钱、卖肉,但他们玩下三滥的手段,要是生人去了,能骗得尽光尽。”虞侯摇着头道:“也不知道为什么,曹将军来了之后,铲了好几个地头蛇。那时凤兴楼消失不见,等范雍来了之后,凤兴楼又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