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一说,本官就明白了。通商惠工,反哺农业,以枝末养根本。只是本官有些奇怪,知应才到地方不到一年,如何能想出这办法的?据本官所知,知应一到太原,还没掌权之时,就已经看中了石炭。难道说,知应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想法?”卢惟孝将陈初六解释的这些话,一字一句记下来,最后好奇地问道。
“石炭一事,下官只是好奇,为何本地百姓烧石炭,不会中毒,怎么一到别的地方,就有传言说石炭有剧毒?下官不信,故而亲自试用了一下石炭,后来发现只要通风,就没问题。又想到石炭一旦推行使用,将要节省很多木炭,就想了些办法。”
陈初六半真半假地说道:“惠农商行一事,并非是下官首创,而是从邢知县在临川办的义仓中取得的灵感,刚好太原府盛产石炭,所以成了惠农商行。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,也有受人点拨。”
“听说知应喜欢到民间向百姓问办法?”卢惟孝看着陈初六,见他点了点头,于是又道:“本官这次来,也是学知应的样子到底下去走了很久,受益良多。”
两人聊了几句,卢惟孝将纸笔放下,吹干墨迹之后,收入囊中。陈初六本以为卢惟孝的问话就在这里结束了,可没想到卢惟孝忽然叫身旁泡茶伺候的那些人都下去,只剩下陈初六和他两个人,问道:“知应,本官这次来,还有一事要替赵官家问你!”
“哦?”陈初六正色起来,道:“圣上要问什么事?”
“听说知应停了输边的役,让各边军自己来太原押运粮食。”卢惟孝十分严肃地道:“你让边军带兵到太原,听你调遣,你想做什么?”
这语气就好像在问陈初六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一样,陈初六听了,似乎知道了这次赵祯特意委派钦差来的目的,便答到:“下官并没想做什么,只是想着这样一来,就可免了百姓的破家役,又能让边军拿到足够的粮食。”
“哼,知应,这可是你的不对了!”卢惟孝有些责怪道:“赵官家撤销河东兵马总管府,改为粮草转运总督府,这就是想打断粮草与边军之间的联系。你倒好,又想方设法把边军叫到了太原。幸好赵官家信任你,要换了别人,早被视作图谋不轨了。”
“这……下官倒是没有考虑周全。”陈初六垂首道,其实他让边军来阳曲自己押运粮草,的确是想利用这次机会,向边军借点兵权,然后除掉狐冲山。可没想到,汴京那边看的一清二楚,这么快就派人来了。
“知应,若不是本官这几日在太原府四处寻访,知道你一心为了百姓着想,并无半点济私的非分之想,那么阮文成来的时候,本官就不会出来帮你了。”卢惟孝回到。
“那今后……”
“待本官将这里的情况,全都报给汴京之后,看汴京的定夺。依本官看来,知应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,此法于民甚为有利,于天家却并非如此。再说了,要是知应调任,换了他人前来,这法子一定出问题。”
“是,下官再想别的办法。”陈初六抬起头,又问道:“卢大人,这次为何还有皇城司的人来了太原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