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皮革!你们做的是皮革生意!”陈初六站了起来,自从他的布告发出之后,平常的商人来得很多,市场繁荣了不少,可皮革商人明明优惠更大,却是一个也没来。不是因为别的,就是因为怕那个会剥皮的狐大仙。只要这笔交易完成了,还没出乱子,那就能冰消雪融,没人再会害怕了。
“也不全是我们的生意……”陈守义神秘一笑:“在入太原之前,在客栈打听消息,发现那里囤积了大量的皮革商人。我们一问,他们都想来太原,可都不敢来,于是就在那里等,等着谁会第一个来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们就将自己带来的货物,卖给了他们,把他们的皮子拿下,运到了这里。那些人,不知道在怕什么,我们运来了,也没见被剥皮呀?有什么好怕的,干就完了。”陈守信咋咋呼呼道。
听到这个,陈初六心里是高兴的,这说明外面的商人已经得到消息,只是因为胆子小而不敢来罢了。
“怎么样,这个礼送得如何?”陈守义摇着羽扇,自信满满地道:“你小子别急着乐,还有两个大礼要送给你呢。”
“嘿嘿,什么大礼?”陈初六开始搓手了。
“别着急,让我先问你几件事。”陈守义问道:“你怎么忽然一下子想清楚了,不到半天就来找我们了,这实在出乎二叔的意料。你又如何跟狐冲山的人交上了恶,还要动他们的皮革生意。”
“说来话长……”陈初六将自己整顿亏空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,那狐冲山的狐大仙多半是把持着皮革和木炭,其背后则是枢密院在撑腰。
而这两种东西,则是军仓里急缺的,木炭还好说,没办法垄断,可皮革却是塞外的多,他们能垄断在自己手里。他们赚了钱,不肯给军仓补齐,关键是他们看到军仓的亏空小了,捞钱捞得更欢了。陈初六十分被动,只好硬碰硬,和他们智斗,利诱皮革商自己过来。
将钱袋子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,一个背负三百万贯债款的人,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。此外,他觉得这个狐大仙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人,靠着有枢密院撑腰,扯虎皮做大旗,弄点神鬼妖狐的故事吓唬人,看似大虎妞,实则大忽悠。
他现在正在做的,是利用汾水的运力,和石炭的商机,打造出一条繁荣的商路。简而言之,狐大仙不过是他在整容前顺手挤掉的粉刺罢了。
听完他的话,陈守信、陈守义佩服无比,但这个佩服有点不一样,是拿着“敬你是条汉子”的佩服。
“六子,做买卖的,只有想办法抄近道的,没有想办法绕远道的。既然狐大仙能操控皮革买卖,为何不直接从太原经过,还费这么大劲造出这些鬼故事吓人?”
“这只怪太原府历任知府都不好惹,连路司衙门都敢不放在眼里,而且手握兵权,他们惹不起。直接走这里,被扣下的比绕道走的损害大得多。至于鬼故事,现在看来,这一点也不费劲。都不需要他们派人拦着,几个道听途说的故事,就把那些皮革商人吓得不敢来了,这不是最省劲的么?”
陈守义不置可否,微微笑着道:“六子,那你为何这么快来找我们了?”
陈初六摊摊手道:“刚才有人暗杀我,本以为是你们背后指使的,我来找你们,原本是兴师问罪的。不瞒你们说,我刚才打个火的功夫,你们就是完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