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人独钓一江秋,好句子,意思到了,境界也到了,真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,这随意一出口,便是佳作。”廖晋鹏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额头,十分佩服。
“不仅意思、境界到了,这一首诗,嵌入十个一字,没有半点累赘之感,反而觉得十分巧妙,真是奇诗一首!”
“这一下,林兄可要输得心服口服,本官做见证呢!”邢自珍哑然失笑道:“五条大船换一首奇诗,这个买卖很值。”
“行,本官向来一诺千金。一等回潞州,五条载大船,船与上面的船工、水役,一并都送给了陈大人。”廖晋鹏回到。
“那就多谢了。”陈初六笑了笑,众人又以诗助兴,喝起了酒,邢学林在那刻着字的亭柱面前,靠近仔细端详那两句诗,从上看到下,发现这刻字还刻得有些功利,一横一竖,锐气纵横,看到底下,却发现柱子一侧,似乎有一个署名,却被削去了。
“唉……”陈初六醉意袭来,抱着陈小虎一脸郁郁寡欢,道:“独行快,众行远,独木难支一片天。”
“陈大人怎么发如此感慨?”宋祁不解问道,陈初六心情有些沉闷,却没有说话,一旁的邢学林,却发出一声惊呼:“四为公,这下面的署名,是四为公!这句诗,是陈大人写的?”
“嗯?”众人闻声皆是站起来了,只见邢学林指着那一块被削掉了地方,都是凑过去仔细一看。可那削掉署名的地方,并没有削干净,仔细一看,能看到那刀锋留下的痕迹,依稀像是“四为公”三个字。
“四为公……这应该是别人转写到这里的。”邢自珍抬起头问道:“陈大人,这真是你写的,还是说有人附会?”
陈初六还能怎么说,只能点了点头,然后又将大王庙的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,从杀子奉母一案,到后来僧人与百姓争夺地产的事情,最后去大王庙祈福的事情,都详详略略地说了一遍。
待陈初六说完这个,邢自珍道:“陈大人,杀子奉母一案,你做得不错。像这种案子,伦理、大族、讼师这几个地方一掺和,就算是本官来了,也难审出个所以然。还是你学识优长,以宏大道理,痛斥那等歪理邪说。”
“邢兄到那里都是这样,只关心案子。依我看来,陈大人这句‘世间安得双全法,不负如来不负卿’这一句话,却是说出了心中的忧愁。”廖晋鹏坐了下来,掸掸身上的灰尘:“陈大人有什么难处,为何不说出来了?”
“廖大人说的是,本官的确有难处,但这难处,恐怕臬台、藩台大人,解决不了。”陈初六苦笑着道:“本官是半路来的太原,又在这么短时间之内,成为了暂代知府事,表面之上风生水起,但实际里却是孤军奋战。”
“一开始,本官接着钦差大人的余威,在太原清理了张秉的余孽。但这些日子看来,不论是各县还是府衙,对本官都有些阳奉阴违起来。本官最难的地方,就在于缺少可靠可用的人才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邢自珍和廖晋鹏大笑着道:“陈大人,要钱没有,帮你处置案子,也不成,其实什么都不行,就这个还能给你兑现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子京,学林,还不拜见上官?”邢自珍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