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温老,您没事儿到这里来干嘛了?”司理参军竟然不敢坐着,起身拱了拱手,又回头道:“別驾,这位温老……”
“我认得。”陈初六笑了笑,靠在椅背上,缓缓道:“上次茶会和他见过一面,没想到不到一个月,竟然在这里相见了。要是没记错的话,他有个侄子叫温润甫,在汴京当御史中丞。”
“啊哈哈,老朽何德何能,劳烦別驾老爷惦记。”温志笑了笑道:“別驾老爷,草民上堂来,是为了给別驾大人说明一下那温惠的事情。別驾大人,温惠乃是本族**的不肖子孙。吃喝嫖赌,不务正业,实乃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!”
“唉?不对吧,本官听说,他可是至纯至孝的善人。怎么到你嘴里,就成了不务正业之徒?”
“谁说他至纯至孝,他简直无耻之尤。他好赌钱,赌输了舔着脸问我借钱,看在同宗的面子上,我借了他一点。可等还钱的时候,他却断然不肯,还说什么要是在逼他,他就要做出什么什么事情来。后来就传出了他杀子奉母的谣言,也不知是真是假,但草民却不敢再问他要钱。一听別驾过问此事,便忙不迭赶来了说清楚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这么说来,温惠就是自己造谣生事,而非别人指使了?”
“別驾圣明,正是如此!”温志点点头,堂内众人也松了口气,看样子別驾打算放过这件事了。可陈初六这个时候,却是奇怪起来,指着那几个书生打扮的讼师,道:“可你们这几个人说的话为何前后不合?本官怎么知道,你们哪句话是真的,哪句话是假的?”
“呃……”
“看来不打不成招,还得打,来人!每人二十大板,给我狠狠地打!”
“哎呀!別驾饶命啊!”
“呜呼哀哉!”
堂下几个长衫,霎时腿软了下来。可在这时候,门外衙役来报:“老爷,別驾老爷,温惠死了,温惠刚才死了!”
“什么?!”
“怎么死的!”司理参军与司户参军,齐齐站起来问道。这时陈初六心底也是一冷,优劣之势再一次交换了。温惠上堂时,言之凿凿是孝行,弄得陈初六左右为难,那时陈初六处于劣势。可陈初六宏发议论,将其驳倒,揭露用心险恶,温惠怕死倒戈,这时陈初六转为优势。
本以为转为优势,就可以高枕无忧,陈初六想借着这件事情,把背后操纵的大族,拿出来当鸡杀了给猴子看看。可谁想到,半路杀出个程咬金。正在陈初六要审问那些讼师的时候,温志出来打断了。现在又要审他们的时候,温惠死了。
死得可真蹊跷,不用问,肯定是自杀的。陈初六心里这么想着,还是问了一句:“怎么死的?”
“被人毒死了。”那报信的人回到,底下的温志咳了咳,那几个讼师脸色陡然一变,纷纷从地上爬起来,好似得了抓住了便宜一样。
“好啊好啊,陈大人就是这样当好官的。治下出了骇人听闻的惨案,却强说是别人捏造,现在又擅自将犯人毒死,陈大人是何居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