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下官还是知道一些轻重缓急的。那种东西,我岂敢放在手里?看都不敢看呀!”陈初六瞎话实话一起说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张秉点点头:“驸马,眼下正是风雨同舟,共渡患难的时候,以前张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,还望驸马海涵。”
“太尊说的什么话。”陈初六摆摆手,知道这是张秉心虚示弱了,聊了几句,暂且让张秉放下心来,退了出来之后,心里却在想,怎么能让张秉罪有应得呢?贪墨,太轻,最多让他罢官,哪怕杀了张秉,他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,杀他没有半毛钱用,陈初六还嫌脏了自己的手。军仓的事,太重,一不小心惹祸上身。
想着想着,陈初六回了自己的衙门。现如今,他有两个衙门,一个是判石炭监务的那里,是按品阶分的房子,后来分给了徐良骏、何健京二人操持阳曲周刊。阳曲周刊这一向运转良好,毕竟陈初六在太原府,那也是二号人物,没人敢多说什么。
还有一处衙门,那就是司户参军的衙门,陈初六兼管这里之后,司户参军就只能一旁列坐。现如今陈初六在这里,也是声望高涨。严打挪用官仓之物,灭了许多硕鼠,这些人也发了一些抄家财。
陈初六回到这里之后,吩咐下去,说是钦差大臣微服私访,指不定要查太原府的官仓。最近这几日,通知到各县,他也要往下面查访。一旦查到谁挪用官仓物品,就地革职抄家,但暂时停止全面查访,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,谁要是能主动交出来,就不再追究过往。一张一弛,文武之道嘛。
底下的吏员,都频频点头,纷纷表示,再全面盘查几个月也不要紧,三个月后,官仓不仅不会亏损,还能有大量盈余,这可是史无前例呀!陈初六笑着说不用,官场上不能有钱,有钱就会有人借钱,亏着才好。官仓里的阴帐,维持着七八成就行了。剩下若再有进账,放进自己的小金库。开府辟署,就有这个权利。
一听这个,众人更是高兴了,递茶的递茶,拍马屁的拍马屁,扇扇子的扇扇子。陈初六靠着椅背,正在这里享受着耍着官威,陈长水从外边儿进来。众人一看,也都客客气气道:“原来是陈分司,有什么要紧事?”
陈长水对“分司”这个尊称,显然有些不适应,挠挠头又向大家抱拳致意,然后跑到陈初六旁边,小声说了几句话。陈初六听了便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,站了起来,对案前众人道:“诸位在这里办公务,石炭监那边还有点小事,先走一步了。”
“別驾真是公务繁忙、日理万机……”众人又是一阵马屁,等陈初六离开之后,众人又议论纷纷。
“陈大人真是悠闲,又回去陪公主去了。”
“嘿嘿嘿,世上最好的官就这样的。来办事,雷厉风行,有财大家一起发。办完事就走了,也不瞎管着咱们。”
“这位爷,可是府衙里唯一能跟张大人拍桌子对骂的,上次我听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