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,我有个想法。”狄青手里拿着大块牛肉,撕了一口,又饮了口酒,道:“从这次事情中也能看出,宁化这边的边防,一直较为虚弱。曹将军在永兴那边,将西凉人打退了,可他现在两翼虚弱,后援又十分乏力,弄得进也不好,退也不好。只要能巩固好宁化这边的边防,特别是将神武、鄯阳两个地方夺回来,就能让曹将军放开手,北击西凉,西平吐蕃。”
“鄯阳是什么地方?”陈初六也大口吃着肉,问了一句。
“就是朔州。”狄青继续道:“我想调来宁化当团练使,要是能当个节度使更好,整军练兵,不出三年丰州、抚州、宁化就是铁打的江山。进可攻,退可守,西凉就成了囊中之物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,你如此年轻,功绩有一些,但也没有升这么快的道理。就算是破例,暂时也不可能让你执掌一州军政。”
“师父,我没想执掌一州军政,我只要军就行了。”狄青挠挠头,道:“边军靡弱,实因内耗太重,曹将军要不是得了朝廷的恩准,扩大了手中的权力,他岂能挥师北上?别说大胜仗了,十年之后,边军还剩下一半人就算不错。”
陈初六想起一件事,那天晚上到达百井寨的时候,账面上还有弓手一千,刀牌手八百,五百匹马,但实际上只剩下五百弓手,二百刀牌手,马一百都不到。
“河东路的内耗尤其重,太原府担当向四周输送粮草军械的重任。但谁都知道,东西肯定不够,只好先满足外面的驻军,再想办法满足本路驻军。分到本路的东西,越发少,他们不得不去做别的事情养活自己。”狄青说到这里,嘿嘿一笑道:“师父,调我到河东,也是曹将军的意思。”
“真的?”
“那还有假。”狄青笑了笑道:“等到了河东,我就能多和师父见面了。有师父保证后方粮草,还怕不能整顿军务么?”
“要是朝廷能答应,为师自然助你。但宁化这地方,骄兵悍将,你也见识了,荣德海这样的人,你小小年纪,能压得住他们?”
“师父,不是说大话。荣德海这等人,虚有其表而已,看在他曾经也杀过敌的份上,我给他一点面子。”狄青笑着道,看来他在边关的这几年,确确实实是长了本事。
陈初六十分感慨,自己的徒弟,没教多少本事,这个当师父的还真是没尽责呀。他想了想:“除了后方粮草,还得给你物色一个懂兵事的知军,不然做起事来,仍旧处处掣肘。”
“师父有人选?”
“折冒折云冲。”
“折家人?这恐怕不行。折家人倒是忠勇两全,英雄无数,可朝廷除了府州附近之外,不肯让他们染指别的地方。”
“放心就是,这个折冒与别人不同。”陈初六笑了笑:“对了,待会儿那荣德海会提出要钱粮犒赏,你帮着为师杀价。能剩下的,都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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