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初六一再坚持,陈长水知道自己劝不了,当下一咬牙一跺脚,骑上马奔去了阳曲。陈初六继续与几个护卫,商讨接应的事情。张秉已经用知府的名义,往最近的仓库发去了调集钱粮的命令,而且措辞十万火急。送公文的也能信任,不怕是做样子。
这一次完全摆明了,陈初六连张秉的半根毛都不信。仲志勇告诉陈初六,如果贼军逼得紧,他赤塘关里面,还有些钱粮,可暂时交给那些贼军。一旦拿到后方运来的钱粮,会立即想办法告诉陈初六。
后方的这一切,安排好了。赤塘关外的响马,也等的不赖烦了。带着人马前来,在赤塘关外叫骂。张秉来到城墙之上,道:“各位好汉勿躁,本官想了又想,想出了一个办法。本府现在凑不齐钱粮,派人下来和你们商量一下,看能否减少一些。”
“商量?呦呵,你这老王八,谁跟你商量?”
“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,要么你亲自下来,要么就给钱。”
“诸位静一静,静一静,听本官把话说完。本官派来的这位,是本府的二府,官位仅次于下官。此外,他还是皇亲国戚,娶了公主为妻。你们不要以为是本官怕死,若是他出了什么问题,本官不一样要死?”张秉对下面的人道:“本官派他前来,实是因为他比本官更贤良,诸位看看可否?”
“你要是撒谎怎么办?”
“本官从来不撒谎,待会儿让二府将本官的官印带下去。你们知道,这官印可是本官的命脉所在。这下你们总能相信了吧?”张秉说到这里,顿了顿,又道:“若是几位好汉这点胸襟都没有,今后怎么混迹江湖,又叫本官如何能取信你们呢?你们要是这样都不肯答应,那便攻打吧,本官亲自持刀拉弓,定叫你们有来无回。”
“张大人,莫要伤了和气,你这么客气,小的们可要经常来做客的!”底下的响马笑了起来:“成,若不答应你,显得咱们这些人,太娘们儿了。你叫那二府下来,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他!”
张秉回过身道:“驸马,全看你了。”
陈初六没说话,坐在笼子里面,吱呀吱呀放了下去。张秉看到这一幕,舒心地笑了,走到仲志勇身边,淡淡地道:“其实,昨天这些响马来的时候,本官得到了援军的信,今夜子时,夜袭敌营。”
“什么?你知道援军没有被消灭。”
“呵呵,大宋官军,岂会被这点小小的蟊贼击败?昨日那头盔,本官一眼便看出了真假。”张秉笑着道。
“那,那別驾,別驾他!”仲志勇冲到城垛前,想要呼喊,却没想到,陈初六早就被那些响马带走了。
“他已经去了。”张秉深有意味地道:“仲将军,我知道你与陈大人有些交情,可到了这个时候,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仲志勇低下了脑袋,捶打着城墙。张秉冷笑一声,回了后堂,脚底如风,一切尽在掌握。说到阴险狡诈,他才是虚虚实实的老手。从他跨上城墙想要自杀,看到陈初六带伤兵抵挡偷袭者的时候,他已然将陈初六列为“不得不除掉”的名单里面。
他或惊或怒,或惧或让,一半真一半假。坑蒙拐骗,早已经融入他一举一动,如呼吸一般随意。这次陈初六出去,只有半天时间。别说钱粮运不过来,只要等到晚上援军来了之后,他就成了外面那些响马的刀下亡魂。
什么开府辟署,什么两方金印,从来就没有想要给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