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在南,府衙在北。
曲阳县虽无城墙环绕,但路过县衙、走至府衙时,却看到衙门四周,都竖起了极高的围墙,好似堡垒一般。一路走来,街上肃静。
府衙大门,左右各有一石狮镇守,石狮胸前端着方碑,左边一块刻着“心修忠义,表里河山”,右边一块刻着“志远齐仁,光华日月”。想起方才县衙之上,左右刻的则是“沛泽共汾川,十里稻畦流碧玉;剪圭分参野,千年桐荫普黎民”。
府衙两侧,此时还挂着许多爆竹,陈初六脚一沾地,便噼里啪啦响了起来,烟雾腾空。张秉身着一人穿着绯服,身后跟着一众穿着青服的官员迎了出来,陈初六也是穿得绯袍,当下两个红衣,在人群中显得夺目。
之前张秉出迎赵雅的时候,陈初六已经见过,方形大脸,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,刀刻出来的一般,身遭有种逼人的气势,让人难以与其对视。言行举动,都十分古板偏执,一说话,好似谁都欠他钱一样。
类似的人,陈初六见过一个,鲁宗道老头子就是这个样子。但鲁宗道给人的感觉,却是十分正派、正义凛然,这张秉给人的感觉,只是“凛然”而已。陈初六心说,折冒所言不虚,此人不是易与之辈。
陈初六从袖中取出卤簿,上前拱手道:“下官新任太原府少尹,见过知府大人!”
张秉倒也没给什么下马威,拱拱手回道:“驸马孚天下之望,又是赵官家眼前的侍讲,此番来河东上任,本地士子早已经准备倒屣相迎,今后本官要劳驸马多多襄助了。”
“太尊言重了,下官未有在外为官的经验,更没有治理民众的经验。下官亦想为民谋福,任上还望太尊、以及诸位同僚多多指教,什么事情,下官都愿学习。”
“別驾过谦了,过谦了,我等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一众青服官员,都是拱手回礼,只要张秉,站着不动。
在场人都深知,刚才一来一回,这一把手和二把手,已经交锋过了一次。张秉的意思是,你词臣出身,长于治学,学问很高。那好,你以后就负责学政,不用管别的事情了。陈初六则是回到,小爷什么都想插手管管!
张秉听了,反而拈须露出一副客套的笑:“驸马谦而好学,乐知不疲,真有古君子之风。远道而来,本官略备薄酒,为驸马接风洗尘,请进。”
陈初六推出一揖道:“太尊先请。”
张秉闻言,不做声,转身进去了。其余那些青服官员,挤出笑脸,让出一条路,道:“別驾先请。”
陈初六笑了笑,也不做声,走入了府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