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大边军,西边防吐蕃、西凉,东边防高丽与大辽。
“太原府的囤积,向来是国之大事,几十年无差错。物资就算一时短缺,绝不会到无可用的地步。去年冬天,曹玮却言缺衣少柴,这事实在蹊跷。曹玮与太原府,可能有其一撒谎,亦或是连起来撒谎,总之有什么瞒着朝廷。”
“开春之后,朝廷派人去宣抚,其实也是为了调查此事。可现在,倪正祥却突然死在了太原府。朝廷引而不发,实属无奈之举。去年,曹玮兵权屡增,兵将为分,如果现在兵粮合一,将会是什么局面?”
陈初六的喉结上下一动,这事情牵扯太大了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兵不在多而在将。把控兵粮,制约将领,这比直接控制军队要轻松,也更加重要。有了这个,朝廷才能牢牢管住手中的兵。一旦兵、将、粮合在了一起,谁还老老实实鸟朝廷,然后就是重演唐末藩镇割据。
朝廷把着太原府的粮,才敢冒险扩大曹玮的兵权,收效不错,曹玮挥兵北进,大煞西凉人的锐气。可现在,线断了,风筝飞了,太原府成了谜团。往坏处想,不止太原府出事了,就连汴京城里,也出了问题。从枢密使,到边关将士,似乎一夜之间不可信了。
钦差都被杀了,按戏剧走向来说,下一步什么剧情?陈初六觉得脖子凉飕飕的,这一趟太原府之行,莫不是去送死?还是赶紧别让赵雅去了,一个人去算了。不对,怎么能一个人去呢,一个人都不能去呀!
这去了,就是下一个倪正祥。
这时吕夷简又开口道:“地方为官,自有一套规矩,太原府那边,就是这套规矩的集大成者,不论调谁过去,也没用。京官过去,他们吐个吐沫星,就能钉死。倪正祥也是老成之人,就这么畏罪自杀了。那太原府,就像那种一缸老酱,倒多少水进去,都化成了酱,和也和不开。”
陈初六听到这里,算是明白了,心里退堂鼓打了一阵,还是没将突发疾病当场昏厥的一场戏演出来。
太后看向陈初六,轻笑一声:“你这小子,脸色怎么青一阵白一阵的,难道这世上也有你怕的时候?”
其余人闻言,也都是笑了起来,陈初六撇撇嘴道:“你们对我太高估了,去了太原府,只能当他们的开胃菜。像我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,说不定轻易就被收买了。”
“若是如此那便最好不过。”
“难道又是让我去当卧底?”陈初六明悟了不少,原来这段日子对他弹劾这么多,还有一重目的,就是演场苦肉计。
“呵呵,你小子为何要说‘又’?”
“上次派我去应天府巡学,难道不是借我的手,除掉杨赐?”
“你别瞎说。”太后意味深长一笑:“杨赐的事,和你可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那是,那是。”陈初六讪讪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