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底下四为诗社的人,可就起作用了。他们纷纷道,既然陈子都这么说了,那咱们不能不给陈子面子呀?都散了吧,散了吧,陈子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。这底下的人,心本就不齐,劝说了一阵,甚至还开始觉得后脊梁发冷。
相互劝说了一阵,开始如融雪一般,缓缓退走了。陈初六回头看了一眼,楼上丢下来了箩筐。等士子们大部分都离开之后,陈初六看到还留下了不少四为诗社的人,便是一笑道:“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,不肯走么?”
“社长,我……我们误会你了。”
“谈什么误会的,若不是你们在,这局面根本控制不住。”陈初六笑了笑,又表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,吩咐道:“去找几个人,将这外面打扫一下。”
“喏。”
偏殿之中,还在议政,但无人在谈陈初六。党争是党争,文官的党争十分阴险,但最多把人贬黜,不会置人于死地。矫旨行事能挂在陈初六头上,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。可刚才有人问出了那样的问题,陈初六的下场,就不是贬黜这么简单了,于是大家也准备收手。若是还有人不收手,他便会成为别人眼中的下一个目标。
赵祯有些沉不住气了,面上十分焦急,看着这满朝大臣,心想若是陈初六离开了,还有谁堪重用?不论如何,陈初六得保下来,即便他有些做得过火,今后可以调教嘛。不然,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。
回头看了一眼王中正,把他拉了过来,小声问道:“想办法把宣德楼上的几个耳目看住,若他们再有呈报,都给朕拦下来,先报于朕听了。不可再将坏消息带来了,必须保住知应。”
王中正和陈初六的关系,其实不太好,但他知道陈初六在赵祯心里的地位,更何况他也知人,更是知道陈初六有本事。当即答应,悄悄退了出去。宣德楼是的耳目,听了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”这话,感动得不行,一起回来要禀报,刚好就被王中正给拦了下来。
王中正听了呈报之后大惊,连忙从外面赶了回来。赵祯和大臣们之间相隔挺远,平时说话,都需要别人传递,小声说话都不用掩饰,两边根本听不见。王中正跑到赵祯面前:“陛下,陛下,陈大人将士子们劝走了。”
“劝走了?”赵祯先是一喜,后是一疑:“知应如何回答那无君无父的狂悖之问?”
“陛下看重的人,当然有非凡之能。那发问之人,问得惊世骇俗,陈大人之回答,亦是惊天动地!”王中正知道如何拍马屁会让赵祯高兴,他回到:“奴才到宣德楼时,士子们尚未退去,奴才胆子小,看到那么多人围堵门,差点就吓得腿软了。陈大人敢站在这么多人面前,给那些士子讲解仁义道德,这气概胆识真是不凡!”
“那还用你说,他可是真的心腹重臣。”赵祯颇为自诩:“那你说一说,他到底如何回答的?”
“奴才……奴才没读过多少书,不懂陈大人那么高深的话,但奴才知道,陈大人着实不愧为国士无双。”
“陈大人先问那些士子,可知何为国,何为天下……”王中正没见过陈初六给士子们讲话,但他从几个耳目嘴里听来之后,添油加醋,又把陈初六的形象无意中拔高了许多。王中正说完,赵祯便站了起来,大喊道:
“好!”
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,一个好字回荡着,众臣安静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