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初六包藏祸心,请陛下回殿视事,实则是为了自己在外面,好放开手蛊惑人心。他如今又矫旨行事,轻易许下不追究罪过的承诺,此乃以天子之慷慨,成他自己的仁义之美名!”
“陛下明察,陈初六其用心险恶,虽历朝历代大奸似忠者无出其右,臣等伏乞陛下速治陈初六之罪!”
这一套说辞下来,连赵祯也目瞪口呆,如不是他和陈初六亲如兄弟,早就被这咄咄的气势给吓得信了。扫了一眼这几个说话的,全是刚才装死装傻的人,让他们去劝退士子,他们全只知道“臣等惭愧”。
赵祯怒了,连他旁边伺候的太监王中正也怒了,王中正踏出一步,斥道:“速治陈初六的罪,那好啊,从你们几个挑一个出来,去和外面的士子交涉!”
“啊?这……”
“哼,阉宦之徒,也能在庙堂之上说话了?!”蔡齐指着王中正骂道:“你如此维护陈初六,难道是和陈初六有所密谋不成?!”
王中正这才清醒过来,跪下请罪道:“陛下治罪,老奴一时气急,口不择言,亲陛下治罪,但臣之忠心,绝无密谋,陛下……”
赵祯摆摆手:“你起来吧,退至后面,别再说话了。”
王中正委屈巴巴退到后面,瞧了一眼蔡齐,心中便是厌恶上了。蔡齐敢和王中正硬钢,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这朝中硬刚过赵祯的人,不少,赵祯年纪小的时候,几乎人人可以硬刚。
可这宦官,却是相爷也要持敬的人,谁有胆子得罪宦官?
有这个胆子的人,背后一定有人撑腰!
来头不小啊。
众人猜测起了蔡齐背后的人,赵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打算再看看局势发展再说,道:“陈卿家乃是钦差,可便宜行事,承诺此事,也属情理之中。”
吕夷简忽然从席间站了起来:“陛下,陈初六虽是钦差,可便宜行事,但却不能替天子另行圣旨,只能将已成之事,说给士子。他现在却是矫旨行事!”
嚯……原来蔡齐背后的人,是吕夷简?刺激了,刺激了。可是,传闻中吕夷简和陈初六的关系,应该不差吧?
何止不差。
王曾与鲁宗道看吕夷简的眼神,好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。只见吕夷简又道:“矫旨行事,当问大罪,他现在尚在劝退士子,可命兵丁在他劝退士子之后,再将其拘捕!”
在场之人,无不一哂。
卸磨杀驴,过河拆桥,要不要弄得这么堂而皇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