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子们发出一片笑声,感到亲切了不少。为了听见陈初六的话,士子们不自觉的就往前凑,直到陈初六面前一米之处才停下。士子之间,更是挤得比地铁还密,皆是抬头看向陈初六。
城楼上,鲁宗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嫉妒恨,嘀咕道:“这小子,果然在年轻人中颇有威望。”
王曾拈须,仿佛风寒好了大半,淡淡地道:“若王某在此时,尚年少未中举,也愿追随其身后。”
“孝先可是说笑?”鲁宗道与一并官员,都是诧异,但仔细一琢磨,好像也对。如果他们是下面那些书生中的一员,说不定也会跟随陈初六的。
只见下面,陈初六和大家说了几句话,倒是称得上谈笑风生。这是寒暄,寒暄过后,自然要入正题,陈初六问道:“诸位小友,可知本官前来,所为何事?”
这时底下的士子,面上又有些警惕了,只见几位领头的士子,出来道:“陈大人,想必你是天子派来劝退吾等的,其实……陈大人不应该来这里的……”
“这是为何?”
“吾等来此,便是想好了。不成功,便成仁。若道亡,吾与到同死。就算是陛下亲自来了,吾等也要讨一个公道才能回去。陈大人,吾等敬仰你是君子,不愿为难与你,你还是入城去吧!”
“陈大人,你还是入城去吧!”士子们一并道,并深施一礼,那几位领头的则是又道:“吾等来此,其实也是为了陈大人所主张的事功之学,为天地立心耳。陈大人身在庙堂,食君俸禄,不便与吾等同在,吾等也理解。但吾等心中对陈大人仍旧十分敬仰,请大人不用再劝吾等退去了。”
城楼上,蔡齐指了指下面,刚想要说“你看,这就是事功之学妖言惑众的铁证”,但却被许多站在陈初六一边的人给生生瞪了回去。
只听得底下,陈初六笑了一声道:“我不是在问为何不能来,而是在问,你们为何非得觉得,本官是一位说客?”
“哦?难道不是?陈大人不是钦差么?”
“是钦差没错,但陛下是让我来认识几位英才的。”陈初六笑道:“方才你们将折子递上去,陛下看过之后,直夸文采不错。那上疏,是你们几位合作吧,不错不错,圣上已是记住你们的名字了。”
领头的几位士子陡然如被定住了一般,随即伏在地上朝北而拜,痛哭流涕道:“草民贱称,竟能上达天听,皇恩浩荡,吾等定肝脑涂地报之,此生不虚矣!”
不止他们,剩下的士子,脸色也红润起来,与有荣焉。
可城楼之上,却十分愕然。你陈初六匆匆赶来,哪里听到天子夸赞文采不错?天子夸过吗?你这不是假传圣意吗?
那群攻讦事功之学的人,皆是愤慨不已,觉得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。
赵祯看见这一幕,并未生气,他知道陈初六要做什么了,便吩咐道:“摆驾最近的偏殿。”
王曾领着一众官员,皆道遵旨,从城楼上离开,给了陈初六足够的自由。自然,还是留下了几位心腹,随时通报。蔡齐故意晚走了几步,给晁茂典和自己的几位朋党,使了使眼色。众人眼神交换了一下,便走入了偏殿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