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启奏陛下,边关将士受厄于风雪,其因有三。其一是大雪堵住了输边路线,有物资却不能运抵边关、其二是柴火储备过于少,就算道路通了,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
“这两点我等早已知晓,何须你来多言?”
“张枢相急什么,还有第三个原因,我还没说,这才是关键原因。”陈初六看了张奢一眼:“枢相,边关将士的性命,在你眼里,就如同这漫天大雪,无关紧要是吧?”
“你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张奢惊愕地看着陈初六,没想到他竟然说这种话。
“刚才你说壮士断腕,好似丢弃一根吃剩下的骨头一样,孟子讲的怜悯之心,你丢到哪里去了?”陈初六一点面子也不留,一句接着一句斥道:“你可知边关将士,也是人父人夫人子,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?”
张奢勃然大怒:“本官岂能不知,但现今情况,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不得不弃呀?”
“若是张枢相之子,在要弃之人中,张枢相又作何抉择?”陈初六冷笑者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张奢愣了愣:“自,自然是以国事为重,当弃则弃了!”
“呵呵呵,虎毒不食子,张枢相比虎还毒。真不知汝儿听了此言,作何感想。你也不用拿什么慈不掌兵、仁不当政的话来搪塞,这不是你冷酷无情的借口!”
殿内众人颇为惊讶,不知道今日陈初六怎么这么大的火气,竟敢如此言逼张奢。张奢也是气极了,怒回到:“臭小子,你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,本官要是有办法,怎么会放弃一人?”
陈初六反驳道:“当下刚看到急报,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,你就说没有办法。是不愿想办法,还是真的没办法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赵祯站了出来打圆场:“知应,不论如何,朕自然不会放弃边关将士,只要有一丝机会,朕都全力以赴。还是请你将办法说出来吧!”
“唔……陛下圣明,若陛下这么想,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。”陈初六沉吟片刻道:“官府储存木炭、干柴不多,仅供官府用,然百姓却为过冬准备了充沛的柴火。陛下可先收购一些,运往边关。”
“这谁不知道?可木炭价格高,边关将士十余万,就算倾国库之所有,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吧?”
“不错,收购木炭,只可以解燃眉之急。要想解决边军的麻烦,只能用煤。”陈初六看到了众人惊诧的目光,解释道:“西北军驻扎之地,离产煤的地方很近,如晋州、汾州、庆州,只要能缓个十天半个月,煤就可以源源不断运到边关了。”
赵祯听了半晌,不太明白,问道:“知应,你说的煤,是什么东西?”
王曾在一旁道:“陛下,煤就是石炭。朝廷在西北,的确有一些石炭矿,但多数都用来炼钢。这石炭有毒,本不可当做取暖之用,但不知陈直馆是如何想的。”
“有毒?”赵祯摇摇头道:“不能因为要取暖,就用这有毒的石炭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