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呀,这可真是礼崩乐坏之始也!古人诚不我欺也,自古大伪似真,大奸似忠,陈初六正是这种大伪大奸之人,看似于己无利,但处处都是为自己着想的。”
一众清流开始惶惶不安起来,但殊不知,在家中抱儿子的陈初六,听到了这个消息,差点没把小虎当枕头给摔了。
“这特么叫什么事,时时刻刻跟着赵祯,我还怎么摸鱼?”陈初六破口大骂:“没良心的赵扒皮,小王八蛋!”
“官人,怎么生这么大的火气?”赵雅在一旁哭笑不得:“这起居舍人,我看着挺好的嘛,不用同那些大臣打交道,多给陛下出点主意。”
“你难道不想我吗?”
“想,当然想了。”赵雅笑着道:“天底下的贤妻,没有不想自己丈夫的,但也没有把自己丈夫拴在家里的道理。”
“我只是担心,时报和我那火器,这一下再也没有时间管了。”陈初六嘀咕抱怨了几句,最后摇摇头道:“虽说如此,但还是有沐休的,刘沆、高阳二人,也能进出大内了,想要管时报倒是不难。火器正好遇见瓶颈,先不研究了吧……”
赵雅在一旁笑了笑,忽然门口有脚步声传来,问道:“东翁,徐良骏与何健京二人来了。”
“哦,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徐良骏与何健京走了进来,一见赵雅也在,便规规矩矩地磕了头,行了臣礼,起来之后,赵雅抱着小虎道:“行了,我在这里,你们看着也别扭,我这就先抱小虎去做饭了。”
二人起身,等赵雅走后才坐下来,赵雅不在,两人就不那么拘束了,张嘴抱怨道:“先生,汴京里的大书坊,盗用我们的汴京时报。只要等我们的时报一印发,他们便买了去,第二天便刻印出来了。”
“他们的报纸不用雇编辑,不用付润笔,故而便宜许多。但他们用料不讲究、刻字也不讲究,字迹模糊不清、错字纰漏数不胜数,导致汴京中买报的人,都骂我们汴京时报。”
“是啊,这还不算什么,有的小书坊,将汴京时报中的时政、时事、古今诗文选等尽去掉,将笑话什么的全留下,还加了一些荤段子,卖给百姓,受到空前欢迎。可他们上面,也印着汴京时报的字迹,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盗版,呵呵,说起来我还欠不少老师的光盘钱呢。”陈初六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一般,道:“首先来说,这是好事,我等办汴京时报,就是为了让百姓对学习文字有兴趣,他们能跟着印汴京时报,这实际上助长了咱们的事功。从侧面来说,也说明咱们的汴京时报受大家欢迎嘛。”
徐良骏与何健京都是点点头:“先生,话是不错,就算那些大书坊小书房如何加印改印,咱们诗社出来的时报,也都日日售罄。他们要是赚些钱,倒也还好,不少穷困的百姓能通过他们报纸学到知识,这我等的出行,不与他们争利便是。可有些书坊着实可恶,居然擅自修改,长此以往,咱们汴京时报的名声,必定要被他们毁了。”
陈初六低头思考了一会,反问道:“你们想到了什么办法嘛?其他编辑又是怎么说的?”
两人摊摊手:“他们也是自己买报,自己回去照着复刻,然后再印发的,不偷不抢,实无办法。”
这个时代,还没有盗版一说,读书人的事,怎么能叫偷呢?让徐良骏他们二人想办法,也无非是写文章谴责而已,这有什么用,别人拿去盗版的时候,把你的谴责文章删了就行,这正是两人气愤之处。若是想要杜绝这种事情,陈初六也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