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能商量事的,还是赵雅。人家在江湖上从小混到大,这些人玩算阴谋诡计,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。
两人单独在一起时,陈初六将此事问了,赵雅却道:“依我看来,那妇人是半真半假的,她被人骗了是真、被一个叫陈初六的骗了也是真的,但所说的那骗子的相貌、特征却全是假的,恐怕是从别人嘴里学的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
“直觉,看她说话时的神情,我便觉得不对劲。官人,你猜一猜,在我们心中,你是什么形象?”
“高大挺拔、威武雄壮、英俊潇洒……”陈初六把这世上夸自己的词一股脑地往外倾倒出来,只见赵雅捂着嘴笑,白了陈初六一眼:“官人如此自夸,都不脸红的!”
“怎么?难道我不是这样?”
赵雅不敢说不是,浅浅一笑道:“固然如此,那些在外人眼里也是如此,我等是官人的枕边人,如何能与外人的见地一样?”
“有理,那在你们眼里,我又和不同之处?”
“在外人眼里,官人随意洒脱,十分不羁。不解的人,还会以为官人放荡不羁,是十分随便的。”赵雅笑着回到:“但在我们眼里,官人却是一个十分不肯将就之人。有句诗写得好,曰‘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’,官人断不是那种肯狗尾续貂、凑合过的人。”
陈初六点点头道:“不错,雅儿真是冰雪聪明,懂我的心意啊。小事之上,吃什么、喝什么、穿什么,我并不特意讲究,只要舒适即可。但在‘人身’大事上,我绝不会随意。那位妇人,别说是这等姿色,就是花容月貌,没有对她内在有一定的了解,我也断不会与她生情。”
说到这里,陈初六长叹一声:“来汴京时,我在大相国寺被那些女子团团围住,都是落荒而逃。想当年,我是多么纯洁的一个小少年!”
“呸啾!”赵雅拿食指推了一下陈初六,笑骂道:“你又变着法儿的夸自己,若是当年你是纯洁小少年,如何这么短时间内,懂得那么多……姿势?你这脑子里,一半装着学问,另一半分明是装着那些下-流的事!”
“什么是短时间内?我那些姿势,全都是长时间的嘛!”陈初六嘿嘿一笑,抱住赵雅……
半晌之后。
赵雅依偎在陈初六怀里,把玩着陈初六腰间一块玉佩,享受余热。忽然,赵雅想到了什么,抬头道:“官人,方才说了,那妇人一半是真一半是假,假的那一半,必定是人唆使。背后之人,花了这么大心思,把这个妇人找来,断不会就此罢手。”
“你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办?”
“到开封府,击鼓鸣冤,再将铁证送上,把这件事情闹大,诋毁官人的名声!”
“铁证……刚才问那妇人,有无信物,她十分警惕,随即离开了。”
“她应是没有信物的,故而匆忙离开。”赵雅缓缓道:“这铁证难得,要能准确的说明是官人你送的,要么是你的随身信物,要么是什么重要的东西。官人,你这块玉佩质地一点也不纯,下等玉器,怎么随身带着?”
“哦,你不提起我都忘了。这是当年在临川时,我的恩师洪青阳送的,当时他在醉桃源打尖,见我编的新戏颇有雅趣,就随手送给我了,让我拿着这玉佩当做信物,上白鹿洞书院找他。这些年一直带在身上,习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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