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需要顾忌的,就是这位赵知州了,他和赵有钱毕竟是亲戚关系。陈初六坐了下来,拱手道:“多谢几位大人相迎,小子不胜惶恐。从汴京回来,本不想打扰地方宁静的。”
赵知州摆摆手道:“状元公说的哪里话,你是咱们江南才子之首率,若是不来迎接你,怕是父老乡亲在背后要议论本官。”
周学提、吕提刑也是点头道:“别的京官回来,都要伸手要盘缠路费,知应却想默默离开。”
“呵呵,这次回来不好声张太大,赵官家尚有密务交给本官承办。”
一听密务二字,除周学提,其余两人都附身问道:“知应,不知你口中所说的密务……哦,呵呵,既是密务,便不方便透露了,不问了不问了。”
看他们二人的反应,估摸着是以为自己前来暗查什么的,陈初六一笑,看了一眼旁边的二人道:“呵呵,只是没想到,我回来之后,便遇到了催缴税款的。这位赵大使、那位茅大人,你们当着几位大人的面,可否和本官说清楚,我什么时候拖欠了朝廷的税款?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三位红袍的官都是脸色一变,吓得赵有钱冷汗直流,茅同和则是赶紧道:“大人,下官接到赵大使的信,说陈家从未缴税,下官本是不信的,可赵大使坚持如此,下官无奈,一为还状元公的清白,二也为履行公务,便过来相问,没想到遇见了状元公亲自在这里。”
茅同和说完这一段话,他都十分佩服自己有这份急智。赵有钱倒吸一口冷气,指着茅同和道:“好个小人,你竟敢出卖我,你以为你跑得了吗?不是你说的,陈初六大势已去,成了丧家之犬?”
赵知州闭上了眼睛,提刑司吕大人在此,还敢相互揭短,他也对这两个活宝没办法了。
陈初六在一旁看着,这帅司、宪司、漕司三个封疆大吏出来迎接自己,并非是为了讨好谁,顶多是看在赵雅的面子上。不过,他们虽然不要讨好陈初六,但绝不愿得罪陈初六,再加上陈初六瑕疵必报的恶名……
眼下手底下人差点做错了大事,吕提刑自是恼怒,他斥道:“你们二人真是丢尽本路了脸,还不赶紧滚开,回去之后,本官要看到呈罪书。”
赵知州这时拱手对陈初六道:“知应,这件事情是本官御下不严,还望见谅,回去之后,本官也要请罪。”
陈初六赶忙摆手道:“此事想必是误会,说清楚了便好了。”
赵知州、吕提刑见陈初六如此,微微放心下来了,心说这状元公,可不似传闻中那么气量狭隘,不过这更要做出点样子给他看了。
吕提刑当下斥道:“还不滚出去,碍眼的东西!”
赵有钱和茅同和转身被人赶着离开了,又交谈了几句,赵、吕二人告辞走了,房里只剩下周学提。他对陈初六来说,和别人不同,他对陈初六是有师恩的。陈初六不敢自恃为状元,站在一旁,给周学提续了一杯茶。
周学提笑道:“知应比以前沉稳一些了,若是几年前,那赵有钱二人,恐怕没了活路吧?老夫欣慰……”
“现在他们也不见得有活路啊?”
“呵呵呵,那只能怪他们自作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