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怕真小人,就怕伪君子。
陈初六端着酒杯,在一旁笑了笑:“这个许世安,还真是高风亮节、不好名利啊,我去年买了个表。”
“呵呵,他那叫有自知之明。”一名老学究冷眼看着道:“这种人,总有一天要捡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”
“何必总有一天?”陈初六淡淡一笑,朝大家敬了一杯酒,准备离开。
刚走了没几步,那许世安却走了过来,挡住陈初六,举杯道:“陈翊善,方才大家都喝了几杯,说的都是醉话。翊善大人,勿在意这些。昨日,世安跟在你背后,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,自知是捡了大便宜,他日报恩不浅。”
“嗯,本官不在意,你能站出来补朝廷之阙,劝陛下行祭礼,本官当一同感谢你啊。呵呵。”陈初六一笑道,倒也不失了表面功夫。
“知应真君子也!”许世安拱拱手道:“今后在下必以知应为榜样,奋力追进。”
“言重了。”
二人脸笑肉不笑说了几句,眼看要无话可说了,一个太监走了过来:“许大人,陛下召你到御前,要赏赐你昨日觐见之功。”
许世安脸色大喜,但看得出来他马上压下去了喜悦,急忙摆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道:“哎呀,臣岂敢居寸功?”
“许大人,陛下既已经口谕,自当接旨受恩。”
许世安这才又施一礼,好似胜利一般,瞥了陈初六一眼,急急忙忙往御前过去了。陈初六心中虽厌恶这许世安,但多半是觉得他抢了自己首谏之功,但仔细一想,这许世安倒也是个混官场的人才。
会拍马屁,会巴结关系,会临机应变,会……抢功劳,凭着他这一身本事,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。他能作为年轻一辈,进入舍人院,自然也有一定道理。
这个人是自己的对手,陈初六望了望许世安的背影,心里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些对他下手的想法。以现在陈初六的手腕,只要几句话,就能让许世安滚出汴京。但他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,自己合适变得如此不能容人了?
好像自手中的权力逐渐增大之时,陈初六的“敌人”也多了一批人,那就是“政敌”。政敌,许世安是政敌么?愣了半晌,陈初六苦笑一声,回到了自己座位上。
桌上的酒菜已是凉了,好在旁边有个炭盆,酒爵、菜盘都是银的。陈初六拿着酒爵,挑了几样不错的菜,放到炭盆里面烫热一下,重新开始一点点吃了起来。
耳听得,大殿之中又是一阵乐舞,陈初六看了一眼,但见御前出现了好几个穿着外族服侍的人。中间一排大宋武士,又一列代表文臣的舞者。其北是辽国服饰,其南为大理服饰,其东是高丽服饰,其西则是回纥服饰。
每种服饰,都各跳自己的舞,各鼓自己的乐,但又相得益彰,并不显得杂乱。反而突出一种,大宋与四方邦国同乐的气氛。这叫安抚四夷之舞,春晚中也有类似的,表明接见完了百官之后,赵祯要一个个借鉴外邦使者了。
这时一个太监又走到陈初六面前:“陈大人,陛下请您御前享宴,一同接见外邦使臣。”
“我?”陈初六喝了几大杯酒,有些醉醺醺道:“不去,有啥好去的。”
太监吓了一跳:“哎呦,陈大人怎么醉了。陈大人,陛下身边没个临机善断的人,那些外邦使臣来了,怕是要刁难陛下。陈大人,就靠您了……”
“不是有许世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