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初六接了过来扫了一眼道:“这账上可还有不少东西,快说是不是你们偷了?”
“哎呀,大人可冤枉我们了。这仓库里的东西,我们随便偷一点,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啊。这帐是帐,仓是仓,您要是想看帐,还有一整仓库的账簿呢。”库丁看向王二道:“好在官爷来了,咱们几个就有了靠山,官爷,可指着您吃呢。”
“你们?你们还有几个人?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?”
库丁苦哈哈地回到:“除了我,还有两个库丁。他们,出去要饭去了。”
“什么?你们一个看守国库的,竟然要出去要饭!?”陈初六瞠目结舌问道。
“没错儿啊,我们都要了快一年了。嘿,这回官爷来了,咱们可以指着官爷吃了。”库丁笑着道。
“指着我吃,我指着谁吃啊?”王二问道,外头刚好进来俩人,手里端着吃的。介绍之后,三个库丁跪在王二面前痛哭流涕,哭爹喊娘,总算是遇到了依靠了。
陈初六长叹一声,离开了常平仓,回到应天府,写状纸的人依旧站满了整个大堂。书吏写状纸都要写吐喽,顾不得什么遣词造句了,全特么用最简单的白话写出来。
官府混乱不堪,外头的宋城,也变得焦躁起来。往日被压制住的民愤,今天得到了释放,而且沸腾起来了。陈初六担任府尹第一天,目标已经达到。
坐在后堂,前面有文吏进来求饶:“大人呐,天色暗了,看不见写字。您开开恩,让咱们歇息一下吧,让外头的百姓明天再来告状吧。”
陈初六抬了抬眼睛道:“把状子拿来给我看看。”
那文吏拿了过来道:“大人,这里都是急案要案重案,您先看看。”
陈初六看了一眼,心说这些罪行也够了,于是道:“那行了,你们就歇着吧。只不过,明天卯时你们都得给我到这里来。我这府尹,是花一天一千两银子买的,你们要是晚一刻钟,就赔我一百两,晚两刻钟,就赔我五百两。”
按这个进度,明天就能把杨赐给办了,但还是得走走程序。在大堂等了一会儿,陈长水也回来了。他去查缉税务,自然也是一团糟,这应天府从上到下,能做事的人都跑了,剩下的则全是捞钱的和每本事的。
杨赐到宋城来,虽有一年多,可他掌权不过大半个月。大半个月,便能将府库搜空刮尽,可见其恨。
想到这里,陈初六咦了一声:“不对劲,半个月把府库搜空刮尽,虽是易事。但今天去了常平仓,那里的人可要了快一年的饭。货架之上,都落满了灰尘。这绝非半个月所能做到的。”
“果不其然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。那个吴处机,估计是小巫见大巫,被杨赐给收拾了。”陈初六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,可那个吴处机,他却不想收拾。
这仓库亏空,在各州府都大大小小的存在,若是陈初六想一并收拾了吴处机,那就等于向更大范围的人宣战了。扩大打击面,这是增加了敌人,于己方不利。倒不如把这亏空之罪也丢到杨赐身上,他已经臭了,不嫌再臭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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