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初六闻言立马道:“臣遵旨。”
摆明了,我就听皇上的,皇上说啥就是啥,你个老娘们儿,别想指挥得动小爷。
太后冷哼了一句:“罢了罢了,哀家不和你这小辈计较。不过,丑话说在前头,你陈初六尾巴给我夹着点!”
“先别说这个了,你先说我这名字怎么办吧?我总不能真顶着这个去参加殿试。”陈初六问道。
“你不是不怕么?”太后刘氏冷哼了一声:“你若是殿试能中状元,我便让皇上将真相昭告天下就是了。你若是中不了状元,以你那两个赫赫大名的名声,你好意思承认?”
陈初六低头一想,好像也的确是这样。陈初六、毕云涛这俩名字被吹上了天,要是中不了状元,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。
太后的怒火缓和了一下,对陈初六道:“你老祖、祖翁,你父亲都对大宋忠心耿耿,大宋一直有些亏待他们,故而哀家能容忍你无礼放纵。不过你也不要太放肆了,哀家的容忍是有限度的!”
“唉,我何尝不知。”陈初六长叹一声:“只不过,自先皇离开之后,我心中便结了一个疙瘩。那日……我家人被死士盯上,我入宫之时,又手刃数名刺客……太后,你知道杨开嘛?”
太后一怔,似乎想到了什么:“你不会练了他的刀法?”
“不错,我是他的亲传弟子。”陈初六看着房顶:“太后的容忍度有限度,一怒之下,大不了抄斩满门。可我要是犯病了,会做出什么来,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啊……”
“你这是在威胁哀家?”
“不,臣岂敢威胁太后,臣只是先把话说清楚了,若是今后失控,或可让太后提前预防一下。”陈初六说了一声,又看向皇上,说了一些劝诫的话。
太后也没多说什么了,陈初六临走之时,她反而亲自送了几步,嘱托道:“你殿试若是有把握了,常来和皇上说话,此时皇上正是气血未定之际,还需良友相伴。殿试的事情你不用担心,只要你学问足够,状元便是你的。”
陈初六回过头:“那丁相的两位儿子。”
“丁谓老了,已不堪重用。丁荣丁茂,实无大才。本次是给皇上选人才,哀家亦会仔细斟酌。”
太后与陈初六之间,既有矛盾,也是有合作的。矛盾的来源,是因为陈初六没有臣子的样子,还和周王爷有很深的关系。至于合作,就是陈初六和太后都有着共同的利益,那就是大宋。
晚间,皇上还得继续秉烛处理政事。皇上是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者,他可以反驳任何提议,也能通过任何提议,同时还能发布任何法令。
可现在小皇上却只有批红画可的权力,也就是只能同意。六部部议,门下省省议拟出来的奏折,在太后那边过一遍之后,才端到小皇上面前。
小皇上在奏折后面,写一个“可”字,算是批准。除了同意,小皇上没有反对权,也不能不画可,就连把笔扔了弃权抗议都不行。他所能的,就是把这个“可”字写得更加好看一些。
可小皇上不满足于此,每一份奏折,他都要亲自过目一遍。对太后拟的批语,宰相们写的奏折,都认真学着。
看完了奏折,小皇上还偷偷拿出了一本书,乃是《韩非子》,其中讲帝王心术,全在一道、而柄、三守、四方、五蠹、六反、七术、八奸、十过。这几乎就是“皇帝职位指导”嘛,小皇上读这本书格外上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