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曾兄,今后此子还要劳烦你多指点,他年幼中举,怕他幼木高参,折在半途了。”叶蔺嘱托了几句。
曾鳌答应下来,对那陈初六道:“初六,你听见没有。你虽然年幼得志,但也应知道天下有才之士多哉,四大书院,国子监,都是人才济济。老夫说这些,不是打击你,而是想提前告诉你天外有天,将来不可气盛。”
不待陈初六说话,那曾鳌自嘲道:“而老夫年老不得志,在科场摸爬滚打多年,承蒙吾皇之恩,才荣升进士。唉,说起来惭愧,惭愧啊……”
“曾兄不必如此,三分能耐,六分运气,一分贵人扶持。曾兄少了六分运气,比别人多了一分贵人,五分能耐啊。”叶蔺回到。
曾鳌低头,摇摇手,看着底下陈初六:“你今年几岁?”
“再过三个月,就是十三了。”
“可有表字?”
“年幼,未曾取得。”
“十三,十三。”曾鳌低着头:“这倒是不好办了,十三岁也太年有了,不该戴冠,但又是举人,直呼其名,污了的是功名啊。叶兄,你以为呢?”
叶蔺心里想到,你这老东西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。这孩子前途一片大好,你是想在这里种下善因?哼,没门,赐字,多大的光荣,岂能让你这生熬出来的进士给糟践了。将来我这弟子,是要请宰臣赐字的。
眼珠一转,叶蔺回到:“曾兄,眼下初六年幼,赐不赐字,要他父母定下。再说了,这表字多用在外交游,此时他在家里安心读书,那表字不要也罢。”
曾鳌摸了摸鼻子,心里也是骂了一句好你个姓叶的,罢了罢了,这字我就不要了。讪讪笑道:“也好,曾某就不该操这份心了。”
这简单的一次会面,算是和叶蔺相别。陈初六认识了曾鳌,发现这人也不是那么不堪,虽说屡试不中,但对于科场上的东西还是很有经验的。请教几次,发现他对于科场上的考试,更是摸透了脉。只是年老脾气怪,一无朋友,二不会通融,显得那么的古板偏执。
一直到中秋前后,县学又到了裁汰不进之生,招录新生的时候了。天气也不那么炎热,陈初六则住在了醉春楼。这一次,没有再让盼儿巧儿那二女跟着服侍。那两个女的,现在简直就是妖精。周氏点头之后,陈初六成了唐僧肉。
生了男子,明媒正娶啊,这对两个苦命出生的丫头,自然有吸引力。她们时不时过来做点什么动作,惹得陈初六火上加火,差点好几次都擦枪走火了。
这不是她们心眼坏,而是这个社会的环境影响了她们,决定了他们。可以说,在这个社会,她们这样的女人才是正常的。如果说周氏向临川城宣布,谁能给陈初六生个男孩,就当陈家的大媳妇,那陈初六就得被围追堵截了。
陈家,如今是临川数一数二的豪门!有田有地,有日进斗金的产业,关键是还有官!有举人!你就是趁八千亩地,有万贯家财,家里没人当官没半点功名,那终究还只是养肥的猪,不是最光荣的“封建地主阶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