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初六与杨开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,县令都不敢管,不敢有所牵扯,这到底是什么事情?实在是大的出乎意料啊。
咽了咽口水,陈初六走到一边,然后打开书信一看,只见上面用浅显的白话写道:“初六,本官已经是知道你外祖翁的事情,但此事牵涉的东西太多,你原谅本官,不敢为你出面。但你放心,醉桃源的事情,汝父陈守仁的地方,我都会处理好。”
李下问的笔迹开始有些凌乱了,看样子写得比较急,除了一些安慰和自责的话,下面又写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,前不久,你外祖翁出差公干,遇见了抚州一员外。那员外问你外祖翁:‘捉到了小偷,该如何让他认罪伏法。’你外祖翁回到:‘可以那酒灌他的鼻子’。这实乃戏言,并无实情实景。”
“但数日之后,那员外家里丢了东西,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,那人不肯承认自己是小偷。那员外想起这句戏言,便拿黄酒灌他的鼻子。如此一来,那人竟然暴死。不过,州里检验的时候,发现此人并非窃贼,而只是个迷路的醉鬼。偏偏不巧,这醉鬼家里有些势力,一查之下,偏偏把你外祖翁给告了。”
“此事你外祖翁并无过错,本不该来提人的,但上面不知如何糊涂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总之把你外祖翁提走。若是知州大人,不肯开脱,便能定你外祖翁的罪。”
“此事前后,便是如此。但其中因果,本官不知,也因此不敢掺和这件事。本官给你一个计策,你可以去洪州走一趟,和新榜举人沟通一下,让士林出点声音,或可挽回一二。万望珍重。”
陈初六看完信,满脑子都是乱麻。去求士林声援?但那些人哪里会肯帮陈初六?去找周学提?算了,算了,他的门还不一定能进去得了呢。再说了,周九这次“犯”的大律,一旦定罪,哪怕是从犯,只是官身没了,还要弄得大舅二舅和周俊都没了机会科举,当官,当吏员。说不定,还要刺配外地。
杨开也阴沉着脸:“初六,这事周老爷没错,但……这官场上,还不是别人一手遮天。要不,我去劫狱?”
“啊?不行不行,劫狱是定谋反,会连累一家人的。”陈初六低头一想,问道:“杨大哥,你敢不敢随我去抚州走上一趟!”
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我要上堂喊冤,给我外祖翁作讼师,打一打这糊涂官司!”
“啊?少爷,这太危险了,你知道那地方多么险恶?你以为你读了几年书,就能斗赢那些老奸巨猾的人?还是从长计议吧……”
“从长计议就晚了,走,我爹和我大舅在醉桃源,现在过去见他们。”陈初六看着杨开道:“杨大哥,你就相信我吧,我有办法治他们。”
“还治他们?你上堂就挨十大板子,还没说话就趴着动弹不得了。”
“放心吧,我现在举人,穿着我的澜衫,见官不拜,刑不上身,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。”陈初六真诚地道:“外祖翁对我有大恩,又是我的亲人,我若是畏畏缩缩不敢去,岂不是连畜.生都不如?”
杨开叹了口气,点点头道:“行,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我跟你一起去。现在先去和你爹,还有你大舅说一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