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店老板眼珠滴溜溜的转:“一百二十文……”
“这么贵?”
“呔,那可是今年的新书,上面有学官的注释,若是能读通这个,入县学是定然的!”
陈初六看看他,小瞧我,我早入了县学。可陈初六面上却只是道:“入什么县学,我又不读书,只是俺爹叫我来买几本书。唉,算了算了,那蒙童诗韵是本书,那他旁边那个也是书,那个旧的不用那么多钱吧?”
“额……”书店老板在心中鄙视了一番,但见到陈初六这番,便随意出了一个价道:“三十文钱,你看怎样?”
陈初六撇着嘴,一脸不愿意,说要搭半刀纸才肯买,书店老板无奈,搭了一刀纸。加上之前的几本,一共一百二十文,钱货两清,陈初六小心翼翼将书本放在兜儿里。
曾彦儒没买什么书,却买了一些砚台,几支上好的笔。他对这些东西,可是研究颇深,如同后世那些玩蝈蝈,玩鸟儿的人一样。欧阳修买了两本旧书,正准备兴尽而归的时候,身后传来了一个不快的声音:“呦,这不是那个帖经墨义不错一字的人吗?”
陈初六回头一看,只见几个学字站在那个地方,鼻孔朝天,脸上挂着桀骜。
“怎么?见到学长,难道不知道行礼吗?”
“你以为自己能背得了一本论语,就可以目无兄长?”
曾彦儒站了出来道:“现在是学院外面,你们也没有穿学襟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兄长?长得高,学问可不见得高。”
那人嗤笑着回道:“你们也配谈学问,几个内舍都入不了的人。”
“谁说入不了?”曾彦儒指着欧阳修道:“这位乃是上次冬日加试的榜首,你们几个,谁考过榜首?”
那人脸色一愣,看着欧阳修问道:“原来是榜首,失敬失敬。唔……呵呵,既然是榜首,那愚兄做东,去城东新开的酒楼中寻一雅舍,大家一同作诗如何。”
“小弟囊中羞.涩,还是不去了。”欧阳修拱拱手,并未觉得有什么。
“哦?榜首囊中羞.涩,可这几位看样子,都是阔人啊。再说,我也不要你出钱。”那人盯着曾彦儒道:“你和那陈初六是他朋友,肯不肯一起去?哦,你们可别说没钱,要是没这个胆量,就说出来,我不怪你。”
“哼,去就去,我怕你个球!”曾彦儒气鼓鼓道。
陈初六这时却拉住了他,回到:“再过一月,便是春试,到时候谁有学问,自然知晓,何必在此处野比。到时候,谁高谁低,怎么分得清楚?”
说完看了一眼他们,意思是你们不配。
那几人大笑起来:“原来这几个红榜的人,也不过如此,连这个胆量都没有,谈何中举。罢了,罢了,我等先走吧。”
“慢着!”陈初六喊住了,冷冷道:“你们是想借着踩我们,显你们自己有本事?”
“是又如何?”那人一脸厌恶看着陈初六:“你不过是靠着父亲的官身入了县学,考试夹带,也配和我们谈学问?踩你,是踩败絮而已,你能如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