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额……”陈初六看着地,不敢说什么,那院长沉声道:“初六,我让你拿讲义来,你为何不拿来?难不成是未做?你可还记得县学的规矩!惫懒之人,当如何?”
“当……当罢黜出去。”陈初六吞了吞口水:“先生,我的讲义写了,但,但学生的字太差了,自觉羞愧,便未拿来。”
“唔,那你便去拿来吧?”院长吩咐道:“若是真的写了,那便有药可救,尚可原谅。”
吴崖不得已,只得又去拿来了自己的讲义,好在早上的时候,他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,把里面的简体字改了一下。院长拿了过去,翻开一看,没看完三页,便摇头道:“罢了罢了……我且问你们二人,这次加试,可有把握进内舍?”
“有!”
“没有……”
二人反应截然不同,欧阳修说的有,陈初六说的没有。院长看着欧阳修笑道:“既是有,那便多加复习。你只要能进前二十名,我也取你。”
又看着陈初六道:“不成器的家伙,你若是没进前一半,我定要你好看。拿着,这是三本字帖,一日练三套,每日中午交与我看!”
得,还落三本字帖,雁过拔毛,陈初六心大,美滋滋回了房中。于是,趁着离冬至的这最后几天日子,陈初六几人也发奋读书起来。日头一转,便到了加试的那一天。
天空中飘下来了浅浅的积雪,这一场雪下来,县学中的贫富便露了出来。富家子弟,手饱暖炉,穿着暖和的衣服,寒门子弟则穿着显薄显旧的衣服,在少风的地方跺着脚,手里端着书本小声背诵。
唯有在这圣人书面前,寒门子弟才能好那些人攀比一番!
寒门子弟这一大堆黄小鸭里面,也混着一两个白天鹅,那便是曾彦儒和李云平了。按理来说,李云平不在这边的,但他却想找陈初六聊聊天。
“你们看,和李公子离得很近的那个人,可是县公直接提进来的神童啊。”
“什么神童?不过是舔着别人来的罢了,我看他并无长处,侥幸而已。”
“没错,这几日在学堂中,他尚且有些东西还不如我呢,什么神童,胡诌的罢了。”
“不过,那个人倒是挺会说话,在几位学兄面前,都没有吃亏。哪里像我们,被那几个学兄打压着。”
“唉……读书讲究的是真才实学,会拍马匹有什么用?咱们还是好好温习吧……希望得中!”
那议论纷纷,陈初六也是听得见,但并未在意,不久到一炷香时间,一讲师喊道:“诸生排号入场,切莫有夹带,一经发现舞弊者,逐出考场。”
科举设立以来,便重进士,至于明经等什么,都只能是当当学官,比如院长,做做六部里面的书吏,发了运也只能做地方官,看得见天花板。但进士一科,却是真正的升官进爵的路,无数读书人热衷的事情,便是考进士。
进士一科,考的便是诗、赋、论各一首,策五道,帖《论语》十帖,对《春秋》或《礼记》墨义十条。这一考试范围,在整个大宋都是没怎么变化的。其中策五道是最重要的,诗赋论其次,最末是帖经墨义。
但现在是县学生,外舍升入内舍,算是低水平的考试。便是首重帖经墨义,若是这两个不行,是绝对进不了内舍的,毕竟这是基础中的基础。其次是诗赋论,反而策五道是看得比较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