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之后,陈初六心中便激动了起来。一手遮天啊,那些税款上缴多少,留下多少,还不是一个人说了算?啧啧啧,那个章津,陈初六去坐过几次船,人是不多,但百十户渔民,十几艘客船还是有的嘛。
过往的人也是不少,若是在那里设个路卡,再开个早餐店,岂不是日进斗金?
这津丞虽然还是比不上那些肥缺,但也是极为不错的,比起他外祖父周九的那急递铺铺司,也还要好上许多呢,毕竟是不需要那么跑腿。另外,陈初六家里以后都不用缴税,办厂子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见好就收,知足常乐,陈初六深施一礼表示感谢,那赵瑞松了口气,又想了想道:“你什么时候回去?”
“今日天色已晚,明日再回去,怎么,赵司户还有事情相告?”
“不是,只是我听你说,那陈庄族长搜刮民脂民膏,本官为民做主,自是要去看看的。待会儿我去请县公写下任命文书,和你一并下乡去吧。”
“小子替陈庄父老再拜谢。”
陈初六兜儿里有钱,找了个小酒馆吃了一顿,晚间找到益康药铺,那边也熟悉,便将歇了一晚上。第二天,那赵瑞牵着两匹马,把其中一匹交给陈初六道:“喏,这是发给你父亲的马,但这马是朝廷的,万不可损伤,若是老死,也要上报。”
陈初六牵过马,这应该就是公车了。这时又有了两个仆役跟了过来,背了一些东西,乃是官服官袍,在陈初六面前低低地唤了一句:“少爷好。”
“啊哈哈哈哈……”陈初六大笑起来,点了点头,然后被扶到了马上,有他们牵着便赶往了陈庄。
此刻,陈庄的人已经是聚集到了族长家门口,族长拿出一张盖着大红印的告示冷笑道:“你们这些刁民,非得我去请来了告示,你们才肯交税?告诉你们,司户大怒,税钱如今已是涨了。身丁一人一百五十文,亩租八斗!若敢不交,就推了你的房,收了你的地!”
村民们哗然,一个老头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,村民们纷纷道:
“快看,陈老太公来了,他认识字,让他看看这告示是真是假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陈老太公睁大眼睛,贴着告示看了许久道:“唉,造孽啊,这是真的!”
村民们一下愤怒了起来:“这朝廷太无理了,这是逼我等造反啊!”
“就是,税这么高,我们饭都吃不饱,迟早要饿死!”
“哼,你这族长,也别想逃!”
那族长喝到:“怎的,难道我还会怕你们不成?这是县衙颁布的告示,你们要想闹,就去县衙闹。一帮泥腿子,还能翻什么天?”
那些汉子,看了看远处立着的家人,造反?谁敢啊……
族长冷笑道: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们说的只是气话,可你们晓不晓得为什么税涨了?实是因为陈守仁家里免了税,便摊平到了你们头上。你们要是想减税也可以,去叫陈家多交些税便可。他们家里,办厂不知道赚了多少钱,如今却一毛不拔,你们反过来怪罪老夫……唉,好人难做啊……”
这时,村民里面也有几个人在那里掀动着,这些村民便失去了理智,纷纷开始埋汰起了陈初六家里。仇富心理加上对饥饿的恐惧,驱动着这些村民,和族长一下子围住了陈初六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