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曹成一时语塞,抓耳挠腮的道,“总之,现在东京挺乱。王爷应当尽早入朝理政,定鼎乾坤。”
“好吧,三天后!”楚天涯第一次给出了准确的时间。
曹成欣喜若狂,“属下誓死相随!——属下这就派人去东京,告知宗府与许府知晓!”
“行,去吧!”这等事情,楚天涯也就由得他去张罗了。
然后,他自己去了啸骑营地,见焦文通。
时隔多日,焦文通的伤势好转不少,岳飞操练的兵马,也越见火候。
焦文通见了楚天涯,头一件事情也是说的宋室南迁。他的意思是指这件事情可大可小。往小了说,赵宋家的人这是“携款潜逃”;往大了说,这是要分庭抗礼,想在江南建一个小朝廷,欲将国家分裂。
“随他们闹去吧!”楚天涯淡然的笑道,“这件事情,其实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赵宋皇族历来就是这样的心术城府,外敌再如何强狠凶戾,哪怕是兵临城下挖了他们的祖坟,在他们看来也没有家贼来得危险与可恨。”
“哎……分则弱合则强,这点道理他们却不明白。”焦文通叹息不已,“好不容易大宋刚刚稍有起色,他们就要闹出分裂之举。属下敢断定用不了多久,太上皇就会在杭州另起炉灶发号施令;就算不会明打明算的与东京分庭抗礼,也会导致东京朝廷的号令,在江南不得通行。”
“二哥所料不差。”楚天涯点了点头,“以他们蝇营狗苟的特质,是会干出这样的事情。但是东京毕竟是正统,哪天他们要是真不奉我号令,我就能明正言顺的去诘责甚至是讨伐了。但是眼下,大宋真是经不起内乱的折腾了——所以,先忍一忍。”
“宗泽与许翰,为何不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?”焦文通有点气恼。
楚天涯摇头笑了一笑,“阻止不了的。休说是宗泽与许翰,就是放着我亲自在东京,也未必能阻止。太上皇要出游颐养,这是名正言顺的;派个皇子与禁军随行护卫伺候,也在情理之中——我若阻拦,便是忤逆圣上尊驾并有悖人伦之情。纵然我不怕得罪官家皇族,但是这等名声一但流传出去,也会让我尽失天下人之心。所以,怪不得宗泽与许翰。”
“想出这个计策的人,倒是有点小聪明。”焦文通浓眉紧拧的道,“主公,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赵宋之人如此行事?万一以后他们还要不断的分薄东京之势,不断的把财富人马调往杭州呢?”
“放心,他们不会了。”楚天涯信心满满的道,“如果他们真有这样的胆量,早就与金人决一死战了。眼下,他们是怕我楚某人,还胜过怕金人。其实最想逃跑的是官家,但他没敢跑,就是怕彻底激怒了楚某人去兴师问罪。因此,他们只敢掩耳盗铃的打着太上皇的旗号,偷偷摸摸的干出这一点举动。三日后楚某就将入朝理政。当着我的面在我的眼皮底下,官家赵桓更没那个胆子了。”
“主公英明,此话在理。”焦文通略略放心了一些,但仍是有些恼怒,“赵宋皇族,当真是小人嘴脸!——我等刚刚解了东京之危救了他赵宋的江山社稷;刚一转脸,他们就惦记自家那点金银财宝,生怕我们会洗|劫他们——主公,似这等小肚鸡肠之辈,真不值得为其卖命!不如你取而……”
楚天涯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,“二哥,不必说了。这等事情,不必提及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焦文通苦笑的点了点头,“主公深谋远虑,属下多嘴了。”
楚天涯微笑的点了点头,对着校场中央努了努嘴,“岳飞如何?”
“好。”焦文通只说了一个字。
楚天涯便吁了一口气。有焦文通这个认可,就足够了。
次日,收到了信报的宗泽与许翰,便从东京便派了人来正式迎请楚天涯入京,官家的圣旨也来了,拜楚天涯为太子太师并加了食邑,余下义军将弁人等,一并等入朝之后,再行封赏。
听到消息,三军雀跃。
这在他们听来,就是意味着仗终于打完了,到了歇息与论功行赏的时候了。
只有楚天涯等向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,眼下与金国的战争虽然算是暂且告一段落,但是,另外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——大宋,面临着南北分裂之危。
这件事情,楚天涯准备入京之后再慢慢处理。
楚天涯下达了号令,全军上下拔营起寨,迁往东京驻扎。城内城外分作七营,宗泽早已将营盘安排妥当。他很细心也很贴心的将楚天涯的亲勋虎贲营地安排在了东京城内;朝廷上更是早早就给楚天涯安排好了太师府——当初六贼之首、前太师蔡京的豪宅家底被查抄了,赏给了楚天涯。
全军上下都忙活了起来,兴高采烈的准备入京受赏。今天对二十万义军将士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好日子,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告别了“贼”的生涯,而转为了“官”。好多人奔走相告拍额而庆——以后到了地下见到列祖列宗,也好交待了!
楚天涯身边的人,也在上下张罗的收拾打点。青卫与虎贲们更是不敢怠慢,谁知道洛阳王入了东京,会有多少人想行刺呢?安全工作马虎不得。在焦文通等人的坚持之下,楚天涯还在裘袍之内穿上了护身软甲,以防万一。
正忙活着,岳飞突然来求见。
楚天涯叫他入内,见他还带了一个人来。
那是个异常魁梧健壮的汉子,三十多岁,虎背熊腰双目如炬,虬髯大须势如奔马。
“主公,此乃属下昔日同袍与好友,姓韩名世忠,字良臣,关西人仕。”岳飞道,“此前韩兄与岳某一同追随于康王麾下,于河北驻防。真定败后,某二人率领些少兵卒护送康王逃回东京。数日前,康王密令韩兄率领兵马随他离开东京前往杭州。韩兄不愿跟随便逃亡出来……岳某斗胆,将了引荐给主公!”
楚天涯方才听到“韩世忠”之名就已是心头大亮——韩世忠,可不就是历史上与岳飞齐名的南宋中兴四将之一么?
“末下韩世忠,拜见洛阳王殿下!”韩世忠的嗓门很大,声音如同洪钟一般。
楚天涯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,问道:“你为何不肯追随旧主康王,一同南渡?”
韩世忠的脸色顿时变得愁苦与愤懑,“原本从军之人,就当依号令行事。但是韩某以为,康王此举并非出于公心,乃是私心作祟。他以护送太上皇南巡为由,拐携许多兵马钱粮南渡杭州,自然就是分薄了东京之势,将大宋釜底抽薪。眼下国难当国外寇凶猛,康王不思抗击外辱却因一己之私而出逃……此举,韩某实为不耻!因此,不愿相随!”
“说得好。如果世人都像韩将军这样深铭大义,那何愁大宋不兴?”楚天涯击节赞赏,走以韩世忠面前来说道,“韩将军大名,楚某早有耳闻。你十八岁从军,胸怀韬略骁勇善战,既可运畴帷幄亦能勇冠三军,是个天才的军人!——我军,正缺你这样的人才!小王,求贤若渴!”
此言一出,岳飞与韩世忠皆是惊愕不已。
“莫非洛阳王早就认得韩某?”
楚天涯微然一笑,“如雷贯耳!”
“这……”韩世忠满头雾水,不可置信。
“鹏举!”楚天涯说道,“即日起,就请韩将军与你一同练兵。你统啸骑,他统虎贲。改日两军合而为一之时,我自当另有安排。”
“是,主公!”岳飞抱拳,面露欣喜之色。
“谢主公!”韩世忠单膝就拜,喜出望外。
楚天涯面带微笑的点头,“鹏举,韩将军是你引荐来的,当记你一功。往后,还请你二人多加举荐,为才是用!”
“是,主公!”
“先去忙吧!”楚天涯满面春风的微笑道,“鹏举,韩将军的安顿之事就交由你来处理了。稍后我会亲自过问的,可别委屈了他。”
“属下不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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