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呢?”楚天涯的嘴角轻轻漾起,露出一抹冷咧之极的笑容。
“萧塔不烟愿为奴为婢终身伺候洛阳王,为牛为马结耳衔环,无怨无悔!”萧塔不烟一边说,一边去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,直到一丝不挂,然后如同一只母狗般跪在了地上,用她光洁丰韵的美|臀对着楚天涯,“请王爷……施宠!”
“我对你没兴趣。比起飞狐儿来,你真是人老珠黄。”楚天涯摇了摇头,大步走了。
“楚天涯!!!”萧塔不烟歇斯底里的号叫。
“收拾一下,将她带去馆驿。”楚天涯背着对萧塔不烟,下令道,“不可怠慢,好生伺候。”
萧塔不烟跪在地上,对着楚天涯的背影凄厉的哀号,声音传出许远。连花圃外驻防的虎贲卫士,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,如同女鬼索命。
萧玲珑站在花园的拱门旁,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楚天涯走到了她的身边,轻轻揽住她的肩膀,“走吧,飞狐儿。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萧玲珑站着没动,眼睛一眨不眨怔怔的看着远处的萧塔不烟,“耶律大石那个人渣,究竟给我姐姐下了什么魔咒,竟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?她居然完全忘记了耶律大石是我们的杀父仇人,也忘记了我是她的亲妹妹……”
“在权力争夺与国家利益面前,亲情或者说人的感情,向来就是如此卑贱。”楚天涯回头看了萧塔不烟一眼,轻叹了一声,“其实,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。她的命运,完全不由自己主宰。她的丈夫杀了自己的父亲,他们的孩子是辽国的太子,同时他们又共患难生死与共……飞狐儿,也许我们两个站到了她的立场之上,做的还不如她。”
“你不恨她?”
楚天涯摇了摇头,“她是可恨,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。现在,我只是可怜她。”
萧玲珑的嘴唇翕张了一下,眼圈红了,但死命的忍着,没有哭。
“天涯……你下令处死她吧!”
“你想要给她一个解脱?”
萧玲珑点了点头,“这也许是我,最后能为她做的一件事情。她这样的活着,实在太痛苦了。”
楚天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,这处决于她的选择。我们没必要去强行改变谁的人生轨迹。送她回西辽吧,那里,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!”
萧玲珑紧紧的咬着嘴唇,几乎咬出血来,声音里开始有点哽咽,“虽然我有点怀疑,但是我始终不会相信,从小就与我相亲相爱的亲姐姐,会要杀掉我最心爱的男人……当初我之所以对耶律大石有所动心,还都是因为她爱上了大石。我当时深信不疑的认为,我最敬爱最亲密的姐姐喜欢的男人,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。直到今天我才知道,我当初是多么的天真,甚至是愚蠢!”
“好了,不要说了。”楚天涯将她揽入怀中,“现在你不是有我了么?”
“天涯,不要离开我!”萧玲珑,终究还是哭了。
“好了,好了,我们回家……你有孕在身,不要太过伤感。”
二人相互偎依,慢慢的走了。
夜深了。
楚天涯给萧玲珑盖好了被子,从床上起了身来,点亮了灯。
萧塔不烟的事情,不仅在私人的情感上给萧玲珑带来了很大的刺激,也在军事与外交格局上,给楚天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。
现在看来,西辽和西夏都不可能倚为伐金的盟友了。在这种时候,就算他们不做盟友,也不能成为敌人。否则,刚刚才稍占了一点优势,马上就要被逆转。楚天涯不得不想个办法,来补救这个现状。
楚天涯怕吵到萧玲珑于是轻手轻脚的出了门,准备到院子里静静的散一散心,清静的思考一番,或者直奔白诩家中,与他彻夜商讨。结果刚到了院子里,就遇到太常匆匆忙忙的赶来,回报消息说,萧塔不烟在驿馆撞墙自杀,幸好及时发现阻止,现在还剩半条命。
楚天涯的眉头深深皱起,又叹息了一声,“罢了,我去看看。”
第28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
楚天涯到了驿馆时,发现白诩也在。他的家就住在离驿馆不远的地方,想必是听到了动静特意跑来查看情况的。
萧塔不烟还真是动了真格,头上淤青了好大一块,血流不止昏迷不醒。医师仔细查看后说,这一撞当真是伤得不轻,虽说性命无碍,但好歹要昏迷一段时间,需得好生歇养调理。再者,伤者脉象很乱不可再受刺激,否则极易神昏癫倒——变成失心疯。
楚天涯没有想到,事情会闹成这样子。男人之间的争斗将一个女人夹在中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这不是楚天涯想要的结果。
“主公,小生有话讲。”看到楚天涯面色冷峻心情不佳,白诩小声的道。
楚天涯点了点头,与他一同到了馆驿的外宅。
“主公,小生以为,还是可以与西辽结盟的。”白诩单刀直入。
楚天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,“说说你的理由?”
“西辽弱,且处境艰难,急需一个强大的外盟为其后援,这是前提条件。”白诩说道,“再者,西辽的国策也是要对抗金国,这与我利益相符。有此两点,西辽便足以为我所用。”
楚天涯眉宇不展,“这些大道理,我们都懂。但是你也看到了,耶律大石更想我死。”
“主公,实话实说——换作小生是耶律大石,小生也会想要主公的性命。”白诩大胆的说道。
楚天涯眉头一拧,“为什么?——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大条件,难道对西辽来说不重要么?”
“是很重要。但是,主公的存在,更让耶律大石惴惴不安。”白诩说道,“要想与大宋结盟并联合抗金,没有主公居于其中,耶律大石也能办到,或许还更办到。”
楚天涯心头一亮,“言之有理!——如果没有楚某,大宋的官家与朝堂上的大臣,也没理由拒绝一个主动示好的盟友。尤其是这个盟友还能帮助我们一起抗金,而且还能在背后牵制西夏,给大宋的西线边防减少压力。”
“正因如此,耶律大石出于另外的考虑,才决定要取主公性命。”白诩说道,“天下皆知,主公英明神武壮志冲天,必要北伐收复故土,不灭金国誓不罢休。很巧,这也正是耶律大石的宏图大计。可现状是,梧桐原一战后主公兵强马壮已占据了一定的优势,甚至逼得不可一世的金国来主动求和了。而他耶律大石,还在西域那个穷乡僻壤之地苟延残喘苦苦经营。如果放任局势发展下去,主公有极大的可能性,先他一步完成推翻金国尽收北土的宏愿——到时候,他耶律大石还有何可为?也就是说,现在金国已是一条落水之犬,众人皆打;而主公,则是手握大棒站得最近的那个人。耶律大石铁了心要夺取那条落水之犬;所以,主公反倒成了他心目中第一个要除掉的敌人。主公若死,洛阳必乱,大宋必乱。恰逢金国初败兵力大损——正是两虎相斗两败俱伤。他耶律大石,可就真是机会来了!”
“分析得很不错。”楚天涯点了点头,白诩说的这些,他亦早有想到,便道,“如你所说,耶律大石非要我死不可——那为何又要与之结盟?”
白诩微微一笑,“萧塔不烟撞墙自尽,正因其险恶用心已然败露因此惶惧不己。从她的表现可以看出,西辽既想与大宋结盟,又想主公死,同时,又极度害怕得罪了主公。他们的心理如此矛盾,恰是便于主公驾驭。”
“你是说,萧塔不烟弑杀失败后又自尽未遂,便意味着西辽现在正惶恐万分,生怕我楚某人设计灭了西辽?”楚天涯被白诩这一点给点醒,心头大亮,“如果我能恕其不死,西辽必然死心塌地为我所用?”
“主公英明。”白诩拱手而拜,“这便是‘使功不如使过’。西辽以戴罪之身效力于主公,必然不敢再行忤逆之事。否则前帐后帐一起清算,西辽必亡。萧塔不烟虽是精明阴狠,但毕竟是一个胆懦女流。她的绝望自尽,恰是暴露了西辽的胆怯与惶恐。可以想见,如果主公现在开怀纳释对西辽不计前嫌的予以宽恕和盟好,西辽必然感激涕零全力以赴——这就好比将死囚从牢里放出来,再将他们赶上了战场,如若斩功立勋,便可折罪释放。因此,但凡死囚编组的军队,从来都是竭尽全力,战斗力十分彪悍的!”
楚天涯听完,心里已是豁然开朗,“如此说来,我都不用给他们兵马钱粮了?”
“是的。”白诩也是笑容满面,“萧塔不烟的这一刺、一撞,可算是贵了。非但是把耶律大石的野心给壮得灰飞烟灭,还把大批的兵马钱粮给撞没了。”
“如此说来,萧塔不烟便是耶律大石的败家娘们儿,还是我楚某人的一员福将了?”楚天涯说出这句话来,自己都忍俊不禁,“罢了,她一个妇道人家,犯不着将她逼到寻死。传扬出去还道我楚某人只知欺凌弱小——太常、太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