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塔不烟脸上微然一笑,“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洛阳王……原本这分密楔我是早就应该献出来的。但是洛阳这里一直也有西夏国的使臣,碍于眼线我便秘而未献。今日恰巧洛阳王有这个需要,贱妾便如实献出了。”
“好,那我便多谢你了!”楚天涯也不客气。
“请洛阳王稍候!”萧塔不烟道了一声,急忙往房间跑去。看那表情神态,还颇为兴奋与激动。
楚天涯笑而不语。
萧玲珑斜眼看着楚天涯,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“你到底怎么欺负过我姐姐,她因何如此惧怕于你?而且每当你一出现,她就必然脸红,俨然一副少女怀春万分羞涩的神情?——说实话,别想骗我。对你,对我姐姐,我可都是相当的了解!”
楚天涯摆摆手斥退了近前之人,笑道:“那你以为呢?”
“你……肯定和她有奸情!”萧玲珑又羞又恼。
“没有。”楚天涯一本正经,“绝对没有!”
“呸!”萧玲珑愠恼的哼道,“你自己照一照镜子,你现在的表情有多虚伪,多淫贱——我都不用问了,你和她之间肯定有猫腻!”
楚天涯干笑了两声,“说实话,真没有。具体的细节你就不要问了。我怕影响到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。”
“……”萧玲珑沉默了一瞬,苦笑的轻轻摇了摇头,“你不说,她不说,我就不知道了么?”
“你知道什么?”
萧玲珑笑着摇了摇头,“从小到大,我都把她视为我最亲近也最尊重的人。但是她却有一个恶癖,就是喜欢去抢我手中的东西。小时候抢我的糖人和竹马,长大了就抢我的新衣、马匹和猎犬,最后,还抢了我的男人。”
楚天涯不禁愕然,“那你还跟她亲热无比?”
“谁叫她,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?”萧玲珑双眼微眯,轻声的道,“其实她为人不坏,只是她柔弱与温情的外表之下,有着一颗比男人还要强大的争心!”
“争?”
“对。她十分好强,好争。”萧玲珑说道,“但凡她喜欢的东西,就一定要弄到手;但凡认准了的事情,就一定会去做——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!”
“看她外表,还真是看不出来……”楚天涯啧啧的摇头,“这么说来,她要杀我,那也是一定会做到的了?”
“傻瓜!”萧玲珑笑了,“如果是这样,我还敢把她留在府里么?”
“那你凭什么判断,她不想杀我了?”
“不凭什么。我有这个信心就行。”萧玲珑微偏了一下头,看着房舍那边小跑过来的萧塔不烟,轻声道,“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,就是忘记耶律大石,做回萧家的女人,做回一个母亲,做回一个……”
萧玲珑突然打住了。
楚天涯眉梢一扬,“说下去。”
萧玲珑深吸了一口气,“她也想有一个,像你这样疼我爱我宠我,敢为我做任何事情的,男人。”
楚天涯眉一拧嘴一撇,做出一个十足无辜的表情,“你不会是想说,你们姐妹俩想要共侍一夫吧?”
“闭嘴……她来了!”
萧塔不烟气喘吁吁的跑到楚天涯面前停住,酥胸起伏香汗淋淋,将一个木筒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楚天涯的面前,“这便是西夏国秘而不传的皇室铸冶之术,请洛阳王笑纳!”
“多谢。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楚天涯都没有伸手去接,而是扬了一下手,示意那名学徒拿下。
学徒接过木筒如获至宝,欣喜的跪谢,“多谢主公!多调郡主!多谢这位……”
学徒不知如何称呼,一时怔住了。
萧塔不烟看到楚天涯没有新手去接木筒的这个细节,心里已经是凉了半截,这时苦笑一声道,“我是府里的老婢,你就叫我烟娘吧!”
“哦,多谢烟娘!”学徒不知所以,也就这样拜谢了。
楚天涯仍是笑而不语,萧玲珑皱起了眉头,也没有多话。
萧塔不烟十分失落的退了几步,悄悄走远陪她的儿子去了。
“你尽快赶回去交东西交给耶律老先生们。”楚天涯吩咐道,“请他仔细鉴别这东西是真是假。另外告诉他……那东西,我真的急用!”
“是,主公!!”
学徒拜别了楚天涯,飞快的离开了洛阳王府,直奔颖阳而去。
这一刻,萧塔不烟鬼使神差的在心里乞求:这份铸冶之术,一定要是真的才好!
第 296章 真实与幸福
洛阳王的王府里,有一个小池塘,灌引洛河之水,水流悠缓水质清冽。穿越之前的楚天涯老家是在南方,从小便在河边长大。对于水,他有一种由衷的热爱,这也是他当初选择这处宅子的理由之一。
住进来之后,楚天涯就叫人清理了这个小池塘,刨去了污泥引来活水,用石块沏了池沿,池塘边修了凉亭假山与太湖石景,然后还养了一些活鱼。
经这样一摆弄,这个小池塘顿时焕发出几许生机与灵气。闲来无事的时候,楚天涯最大的爱好就是倚在池塘边的太湖石椅上,戴上斗笠沏一碗清茶,拿一根南方的水竹钓竿,在池塘边垂钓。
每逢这个时刻,楚天涯的心里总是颇为宁静,能将一切纷扰与琐碎之事抛诸脑后。他经常一边垂钓,一边回忆过往,甚至想到前世。两世加起来约有三十年的人生,一多半的时候他都是普通的小民,生活闲散自在,虽然也有烦恼,但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,更没有涉及到国家与民族。
可是近几年来,楚天涯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总是惊天动地。少辄牵扯到万余条性命,多辄关系到国家与民族的危亡。
有多大的权力,就意味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。楚天涯心里的那根弦始终都是绷得紧紧的,沉重的压力经常让他喘不过气来。可是在任何人面前,他都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疲累与怯懦。除了死死的挺住并且一步不停的永远向前,他没有选择。
很多时候楚天涯都感觉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,真想扔了这副担子一走了之,去过自己习惯的那种悠闲散漫的生活。比如说做一个不太富也不缺钱的小商人或是田舍翁,家有贤妻仓禀充实,也许会有远虑或者近忧,但绝对不会有惊涛骇浪。每天睡个饱足的午睡之后再这样悠闲的垂钓,这样的生活该会有多么滋润。
“嘟……”一声轻轻的水响,有鱼咬钩,直接将浮标给拖到沿入水底,鱼线也被绷紧了。
楚天涯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垂钓之上,反被水底的鱼儿扯动方才感觉到,于是急忙奋起拉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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