搭眼一看,小姐们个个满面潮红,徜徉花间,尽是欢喜,女人爱花,从古至今亘古不变。
也当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,更何况是无数年轻的小姐聚在一起,你只看三五成群和形单影只的小姐们,便能知晓她们之间的关系。
“小姐,是元小姐,”园子在她身后悄悄指着一个方向。
束穿云顺着园子的手望去,一棵樱花树前,元凌正在揪扯樱花瓣,看样子实在是无聊,束穿云摇头笑了笑,抬脚准备朝元凌那去。
“束穿云?”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。
她不用回头,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,但她还是无奈的回身,“束文清。”
束文清是束穿云大伯家的长女,年方十六,束文清的身后,是一溜烟的姑娘,有三叔家的束文静,还有几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庶出妹妹。
束文清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,粉红衣衫珠玉满头,自觉人比花娇,但此刻看到不施粉黛盈盈而立的束穿云时,眼中立刻冒出嫉妒的火焰,话语中不免带了几分质问,“真的是你?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为何不能来?”束穿云笑了,束文清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面前质问她为何来这儿?
束文清语塞,束穿云当然能来,只是从前束家众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束穿云,凡是有宴请从没有人想起过她而已。
“你不是从不参加宴席的吗?今日又怎会来谢老夫人的花宴?”束文清身后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开了口。
小姑娘眉清目秀,虽年纪尚小,但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矜傲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府上的大小姐。
束穿云摸不准她叫什么名字,只得开口问道:“你是?”
“你不知道我的名字?”小姑娘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。
“我该知道吗?”束穿云笑意盈盈,她隐约知道小姑娘是谁,因为从前的束穿云是见过这个小姑娘的,但常年不见,她做不得准。
被人当面质问是否该认识,小姑娘颇觉羞恼,满面通红,站在那里眼中立时蓄满了泪水。
“大姐姐,她是大姑母家的玲儿,”束文静看不下去了,温温婉婉道。
“是你啊,”束穿云看钱玲儿那委屈的样子,再看束文静眼中毫不掩饰的厌烦,顿时没了和她们说话的兴致,她还没怎么着钱玲儿呢,小姑娘就能掉眼泪,就这些本事还敢随意出头呛她,真不知道是谁给小姑娘的勇气。
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都不懂,真是,唉。
束穿云叹气,难怪老话都说,三代人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,就算束山功成名就,但看束家这些亲戚,老话也着实有几分道理。
但无论她们什么个样子,都是束穿云的亲人。
她有些意兴阑珊,对她们笑了笑,“姐妹们自便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元凌走去。
束文清咬着嘴唇看着束穿云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,“束穿云,你怎不乖乖的窝在南城,为何要出来四处招摇?”
众人背后有一棵紫藤花树,垂落的紫色花绦下站着一位少女,束家姐妹间的你来我往言语机锋不差分毫的皆落入她的耳中。
少女指缝中夹着一朵紫藤花,十指丹蔻,绮丽之貌,她眼尾轻扫,眸中忽闪过一抹算计。
作者有话要说:
会发生什么呢?
第30章画舫上的亡命鸳鸯20
樱花树下,元凌看到束穿云,欣喜的对束穿云挥手,“穿穿,这边,这边…”
这一嗓子把周边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,束穿云掩面,这下她想低调也不能了。
果不其然,远处花丛中一位身着湖蓝衣衫的少女看到束穿云后双眼一亮,提着裙摆跑了过来,“云姐姐。”
原来是杨守衣。
元凌并未见过杨守衣,待杨守衣到近前,束穿云为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,两人都是性情活泼的姑娘,倒也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感。
几人并未再去赏花,只站在樱花树下说话,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才见谢府的丫头出现在园子门口。
丫头清了清嗓子,大声说道:“各位小姐,老夫人有请…”
小姐们虽在赏花,却也时刻注意着谢家来人,谢家的丫头全着青衣碧衫,煞好辨认,所以丫头出现在园子门外那一刻,大家全都静了下来。
听说老夫人要见她们,各个小姐都不约而同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仪容,待确认齐整了后,才迈着矜持的步伐跟着丫头向园外走去。
九曲回廊,蜿蜒转折,皆是一步一景。
束穿云和元凌杨守衣一起走在最后,沿着回廊走了许久,才又听到丫头的声音,“老夫人,小姐们都到了。”
束穿云跟着前面的小姐们停下了脚步,熙熙攘攘,满是钗环簪佩的人头,她根本看不清最前头,然而却不妨碍前头的声音传过来。
“呀,都来了啊,来,来,都过来让老身看看,”一道慈蔼亲切的老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想来说话的就是谢老夫人了。
“可不是嘛,老夫人您瞧,都是可人儿啊,”又有一位中年妇人说道。
“快让她们进来,这水榭宽着呢,都过来坐着陪老身看戏。”
“是,”前面的小姐们全都规规矩矩的行礼,鱼贯而入了水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