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一次梦到了南栖,梦到他回到了自己的身边,也梦到南栖拎着一个竹篓在山间为他折花枝的情景。触梦生情,当年长沂峰的一切不断梦回。醒来后,方知痛不欲生。
他坐正了身子,深深吸了一口气,另一只手抚过身侧冰凉的床榻,生了一丝错觉。
屋内,芳泽女君正在调药。
见他醒了,便温声道:“龙君今日醒的甚早,可是睡足了?”
苍玦这才注意到,眼下连天色都未亮。芳泽女君受托,一直在屋内照顾他,为他一次次的调药换药。
苍玦愧意颇满:“次次都劳烦女君,女君若有何事,我必然赴汤蹈火。”
“那倒无需。”芳泽拿着药碗上前,让苍玦饮下,“我下月便要初升上仙,去司药殿任命,可进主殿。此次登位,全靠龙君在天帝面前提点。”
对于医仙而言,司药殿主殿乃三界最高的仙药殿,是平常医仙不可踏入的。
芳泽留意许久,一直没有机会。是苍玦一次次地提拔,才使得芳泽女君可以早一步去历天雷劫,登位上仙。
“天雷劫不易,女君万事小心。”
芳泽颔首:“怎么也要去搏一搏,毕竟进司药殿主殿可不是件容易事。”
两人正说着,罗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,连平时的礼仪也不顾了。她猛地推开了厢房的门,跪伏在地上:“龙君,小殿下不见了!”她慌了神,面色苍白,“小殿下被人带走了!”
苍玦气急攻心,罗儿连忙递上手中的小药瓶:“那人留下了这个。”
芳泽立刻接过,用术法试探,感知到的是一股强烈的凤凰仙灵。
随后,她惊愕道:“这难不成是纯血凤凰的心脉之血?”她转身,将瓶子交由了苍玦,“且这瓶血的气息,同澜儿身上的火灵气息几乎一致。难不成……”
苍玦喉间腥甜,他问罗儿:“正居外的屏障,可有破损?”
“没有,一丝一毫都没有破损。”
苍玦明白了,嘉澜是南栖带走的。
他回来过,只带走了孩子,却未来看自己一眼。
苍玦虚弱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,心中的痛强过身体的痛,他支撑着下床:“我要去婆娑河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