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嘉澜拧着秀气的眉,扁着嘴,小声在芳泽耳边告状道:“太苦了,澜儿就只能吃一点点,就不能吃啦。”他知道芳泽不会责备他,胆子便也大了许多。芳泽被他的稚气逗笑了,低头仔细看去,能看到他手中捏着一朵小小的花。
这应是今日他要给苍玦生辰的贺礼。
嘉澜瞧见苍玦,便红了脸颊。他拿着这朵小花,规规矩矩地走过去,向苍玦行了一个大礼,就同罗儿教的那般,动作无一丝错误。
“父君,生辰安康。”
嘉澜起身,凑近了些,想着要把手里的花送给苍玦。
那是今年春日里,嘉澜亲自照顾的一棵花木开的第一朵花,在苍玦生辰这日绽开了。他见了,不顾罗儿的阻拦,火急火燎地便跑来了前厅,要送给苍玦。
苍玦心中微动,弯腰正想接过这朵花。
却在嘉澜抬头的一刹那,想到了一个人。
——南栖。
嘉澜长得与南栖近乎一模一样,就好似一个幼年的南栖,特别是那一双眼睛,尤其像南栖。
苍玦怔住片刻,恰好听到鸢生来报:“龙君,已有宾客到了。”
苍玦收回了手,没有接下那朵花,他对罗儿道:“前厅乱,你带澜儿回后院去。”
罗儿上前抱起嘉澜:“是。”
“父君……”嘉澜扭过头,坚持着想把手里的花给苍玦,却发现苍玦已经走了好远。他揉了揉眼睛,趴在罗儿肩头红了眼眶。
而他手中的花,落在了地上。
花瓣上的水珠晃动,碎了一地,一晃便转眼到了婆娑河的一处冰棺中。
南栖梦到了这样一朵花,开在他的梦境中。
他在冰棺中,蓦地睁开了眼睛。
八年之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