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腹取子。
他的心都要碎了。
哭到最后,南栖扶着床干呕,似是要把心都呕出来。卡在嗓子里的是一股无名的怒火、不甘与失魂落魄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就是死胎呢?”他伤心欲绝,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耳朵。
苍玦在旁扶着他,动作僵硬至极,他从后拥住了南栖,一双手终是颤抖着摸上了南栖滚圆的肚子,深深自责:“是我不好。”
是他没有给予南栖足够的爱,让南栖不安,也让南栖做出此般荒唐之举。
南栖蔫了一样缩在苍玦怀里,挺着的肚子让他这个姿势看上去十分怪异。痛苦之余,他的孩子轻轻踹了他一脚,苍玦感受到了。
南栖不愿相信,他握住苍玦的手,用力地再往肚子上贴近了三分,抱着最后一点希望:“那为何,死胎也会动呢?”他的声音喑哑,哀求道,“苍玦,不要那么斩钉截铁地否定他……你摸一摸,他是真的会动的……”
“除凤族外,没人可以生下活胎。”苍玦反握住他的手,“它会害死你,我不能冒这个险。”
“可是他会动啊!”南栖吼道,按紧了苍玦的手,哽咽着说,“你感受不到吗?你不是说,死胎是没有动静的吗?可是……他在动啊,苍玦,他一直在动。他还会听我的话,我要是不舒服了,他就乖乖的。”
他真的很乖的。
“南栖……”
“就一次。苍玦,你信我一次。此事我不会骗你的,父子连心,孩子踹了我,你也感受到了,不是吗?”南栖拽着他的衣袖,没了气力,“我不会骗你的……”
于此,苍玦再也不忍多言一句。
南栖一夜未眠,怕夜里有人偷偷挖了他的孩子去。苍玦就陪着他,寸步不离地守着他。
正居外的封印已被撤除,但南栖已经没有去别处的心思了。
他们僵持许久,苍玦本不愿相信胎儿还是活着的谬论,但南栖腹中的孩子又是真的在动,且十分活泼。
苍玦自遇到南栖起,便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了。他荒芜的内心本是冰天雪地,却因南栖生了一把炙火。
他想要南栖毫发无损,却也并非真的冷血无情。若孩子被剥出,那不仅仅是南栖的伤口,也是他一生的伤疤。
静谧的夜里,两人长久未语,却知道对方都没有入睡。苍玦犹豫多时,最终忍不住将手再次放到了南栖的肚子上。霎时,南栖猛地抓住了他的手,呼吸急促,担心到浑身都僵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