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一日,正是蟠桃宴之日。
也是朔月星辰,最是时宜的折仙骨之日。
晨曦渐露。
南栖从地牢中出来,身上带着腐血的气息,他用力一挥手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。并让小仙端来倒了花汁的水盆,细细清洗了多次才作罢。他的手微微发抖,掐过千梓脖颈的触感,依旧停留在他温热的掌心内。
滚烫,像地府的岩浆。
更像是握着阿雀昔日的一条命。
南栖低下头,抿紧唇。直到苍玦将手按在他的肩膀处,南栖才生硬着说:“我本该杀了她,为阿雀报仇的。今次,便宜她了。”
“南栖。”苍玦低声道,“别急。”
南栖不解地望着他,只听苍玦低语:“虽我们立了仙约,不可动她。但有一个人,比我们更恨她。而千梓不知这份恨意,且还很想见他。若是如此,事后将此人送到地牢去‘照顾’千梓,便不算是我们违背了约定。”
而将此人送过去,也不过是为了实现‘让千梓在地牢中好过一点’的约定。
“是何人?”
“朝峰。”苍玦道,“她的‘亲’弟弟。”
南栖去地牢时,便听苍玦解释过千梓的真实身份,也知道了真正的千梓早便死在了幼年。那么,朝峰听从这个假千梓的命令,稀里糊涂地为杀姐仇人卖命多年,心中的怨气如何会小?
此番,南栖总算是安下了心来。
而心定了,便是其余的小事也可注意到了。南栖忽然瞥了一眼苍玦的手,夷犹着问:“一会要去看孩子,你是不是要换身衣衫,再洗洗手?地牢血腥味重,别熏着他们。”说完,南栖退后一步,又用术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。
他是在嫌弃苍玦从千梓那出来,没洗手就按了他的肩膀。
虽这情绪是厌恶千梓的,但苍玦还是有些语塞。他老老实实地换了衣衫洗了手,整理干净后,才一同到了正居中。
南栖因刚见过千梓,情绪还有些气愤,便想在正居外站一会再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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