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在房间里面?”秦序其实知道程少然一直的动向,但是还是问了一句,毕竟往常那些年程少然出了什么事就经常喜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,过了一天再若无其事地出来,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。但是显然这种方法不利于程少然的心理健康,这些年他病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,秦序也只能帮忙疏解,真正的心结要靠程少然自己打开。
所以程少然现在可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,但是秦序能从语气当中感觉出来不对劲。
然而让他觉得更不对劲的是,程少然居然很正常。
第四十四章 乱说
“你解决好了?”程少然看一眼周夕,遮掩着问话。
秦序目如深潭,简明扼要地和他解释了来龙去脉,然后等待程少然的回答,毕竟这次真正受害的是他,而程少然的报复心一向很重。
见到周夕正在看着自己,程少然轻咳两声,虚弱道:“回来再说吧,我现在有点累。”
猝不及防被挂掉电话的秦序:“……”
面露期待的文漫漫看着他:“怎么样,到底是什么原因?”
秦序沉吟道:“我觉得是程少然得罪人了,他以前就经常得罪人。”
“哈?”文漫漫嘴角抽搐,恰到好处地表示了疑惑。
秦序继续一本正经道:“你不知道,他特别能惹事。”
周夕等着程少然挂断电话,等待不及上前一把把u盘塞到程少然手里,急匆匆就要站起来:“太晚了,我也该走了,那个,这是你的u盘,我走了。”
程少然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个东西,接着感觉身侧冷冰冰的,他微微抬起头,口中下意识吐露出挽留的话:“我感觉很不舒服,你能再待一会儿吗。”
他面色苍白,声音虚弱,脖颈处往下还蔓延着大片的暗红酒渍,看起来可怜兮兮的,很有说服力。
“这……”周夕有点犹豫,看向门口守着的黑衣人。
程少然低下头一个眼刀甩过去,门口的男人很识趣地离开,还边走边嘟囔:“太晚了,该下班了,哎呀,属于加班了,我得申请加班费。”
门口空无一人,周夕觉得孤男寡女还是不太好,而且……和程少然共处一室多少有点瘆人。她刚要开口。
程少然失落地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:“那你走吧,我自己也可以的,一会我叫人给我送些药。”
又抬起头,善解人意乖巧发言:“我是觉得你也可以在这里修整一下,这里也可以洗澡的。”
一套组合拳下来,天真的周夕根本抵抗不住,也没发觉程少然同以往的不同之处,她认命地把包往旁边一扔:“那你赶紧找人过来照顾你,我也不洗澡,那个我去趟洗手间。”说罢,逃之夭夭。
程少然攥紧手里的u盘,侧头看向门口,仿佛还能看到周夕不顾一切冲进来的画面。
不想,再回到黑暗里了。
周夕简单洗了洗头发就从洗手间出来,她凑到走廊上挂的一幅画前仔细端详,发现这是文漫漫前两年极其赞扬的一位画家的画,后来在拍卖会上拍出去了,因为是天价,所以周夕对这幅画印象非常深刻。
她十分疑惑,这位画家是很小众的,应该不会有人无聊到仿他的画,但是这么贵的画就这样大剌剌挂在走廊上吗?
周夕趁四下没人,伸出手指在画上轻轻扣了扣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周夕下一大跳,她慌里慌张站直身子,又差点把花瓶碰倒,手忙脚乱地扶正花瓶,就见到程少然站在走廊尽头一片黑暗当中静静看着她。
周夕的头上正好打下一束顶光,她的表情展露无遗。她尴尬地指了指:“我看这幅画挺好看的,我看看。那个,就看看。”
程少然把目光放到挂着的画上,好像秦序很喜欢来着,他微微笑起来:“你喜欢?那送你了。”
第四十五章 看脸
秦序两人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年会早已结束,两扇大门紧闭。
文漫漫突然想起什么,沮丧地说:“我的东西还都在里面呢。”
“你稍等一下。”秦序走到一旁拨通电话,不一会儿拐角处出现一个人毕恭毕敬地递上钥匙。
秦序向文漫漫晃了晃手中的钥匙:“现在可以进去了。”难得露出了一点年轻人的轻松得意。
文漫漫欣喜地接过钥匙:“你怎么拿到的啊。”
“我有认识的同事。”秦序轻咳一声含糊答道。
文漫漫心里疑惑但是也没问,上前打开门,两扇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,黑暗的宴会厅安静异常。
秦序本想跟着文漫漫一起进去,脚步却不自觉慢慢停下。文漫漫走得很慢,两只手向前摸索着走,纤细洁白的背影在黑暗中缓缓前行,莹白的肩膀暴露在外,秦序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一个想法。他的手在墙上摸索起来。
文漫漫想着拿了东西赶紧走就没去找灯,摸着黑按照记忆往放东西的柜子方向走,刚走了没一半,宴会厅中间的大灯‘啪’的一下亮了起来,倾洒在文漫漫身上,她回头看去,秦序一步一步走来。
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整个宴会厅的正中间,也是刚刚舞会的舞池中央。
四周落针可闻,仿若天神的年轻人面带微笑缓步而来,文漫漫只听到自己的心脏‘扑通扑通’的声音,她赶忙捂住,觉得眼前的世界都随着心跳的节奏上下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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