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凛和沈归京停了课,语文单门课的进就度是0,翻开两人的语文书, 发现真是比脸还干净。
她随便考了考两个人文学常识。
“戴望舒被称为什么诗人?”
“现代诗人。”
“…写林黛玉进贾府的作者是谁?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maybe曹雪芹?”
“《师说》作者?”
“……师说是什么?”
“叫韩什么来着……鱼?”
“……”友枝拿语文书的手正在微微颤抖。
“您二位, 真就一点都不学啊。”她由衷地说。
祁凛双手搭着后脑勺, 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,沈归京正在打双排王者,两人同时“嗯”了那么一声。
“居然这么理直气壮。”她被气笑了。
“你,把游戏关了;你,给我直起身子。”她指了指。
两个少年这才乖乖坐好。
友枝拿了文言文的参考书,对照划出每个课文的重难点,先讲了自己觉得需要掌握的东西,然后让他们对着语文书自学,她把整理好的笔记翻开后借出去,“先记好基础知识,然后再做卷子,不懂的就整理到一起再问我。”
祁凛:“哦。”
沈归京:“成。”
现在他们学的是文言文单元,要背诵的东西很多,字音字形还有古今字,一词多用、名词活用,总之就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其他人则写着作业。
划拉着文言文语段标拼音,过了半个多小时,祁凛开始觉得百无聊赖起来,指尖转着笔,窗外阳光照在上面,一圈一圈反着光
抬眸,坐在他正对面的少女在做着卷子,神色专注又认真。
纤长的睫毛上翘,唇瓣微抿,长长的黑发披在肩头,随着少女伏低在桌面的动作,一小捋头发很柔顺地滑落下来。
他看着,清浅地呼吸着,眼睛微微闪动。
下一秒,少女似有所感,朝这边抬起脸庞。
在她看过来之前,他垂下眸子看向桌面摊开的书本。
她看了看自己,忽然开口问他:“有哪里不懂吗?”
声音小小的,大概是顾及图书馆安静的氛围。
祁凛浅淡地摇头,支着下巴,表情懒散又随意。
她这么看了看他,有点无奈,低头继续写着作业。
高秋佳忽然凑过来,小小声地对她说:“枝枝,这道题我不会……”
少女轻声说:“我看看。”
紧接着她翻动纸张,轻轻咳了一声,“嗯,这道题是这么写的……”
少年按着笔头,心不在焉地听进去几句她们的对话,眼帘动了动,祁凛抿唇。
明明是个很不好惹的刺丫头,此时给人讲题的语调却异常温柔。
她涂了唇釉,是樱桃色的玻璃唇。
女孩撩了撩头发,轻轻调整坐姿,讲完之后同伴回过身子,她则支着下巴,手指揉摸着在笔袋上挂着的一个毛绒小白玩偶。
一下一下,很轻柔。
好像很喜欢。
他瞄了一眼,发现那是一个背挎包的帽子微笑小羊公仔。
少年再次垂眸。
不要再看了。
他对自己说。
顿了顿,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,少年捋了一遍上面繁杂晦涩的生僻字读音,呼吸沉重,他有些心躁地抬手挠了挠脖颈,眉眼稍显不耐。
面前的少女揉了揉眼睛,唇边发出很轻很轻的呼吸声。
自己的鞋尖忽然被对方的轻轻碰了一下。
他立刻条件反射将长腿往后一退。
后来又被轻轻碰了一下。
“……”少年往桌底下看了一眼,一双女孩子穿的小巧的黑色乐福鞋正轻轻抵在他的鞋尖上。
……?
祁凛讶异地抬了抬眼睫,看着她。
而那少女却毫无反应,手指翻过一页书,继续认真专注地学着。
“……”
也没出言提醒,半晌他垂下眼睑,少年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唇。
友枝正琢磨着一道数学选择,忽然听到对面少年轻轻“喂”了一声,嗓音淡淡的:“有道题我不会,麻烦讲讲。”
她抬眸过去:“什么题?”
他把手里的卷子往前一推。
是一道区分文言文字词含义的题目。
“这个,你要掌握每一个“之”的意思,才能做对,先看第一个。”她说着侧着身子笔尖圈点着字词,一个一个讲着,一边做着小批注。
稍长的黑色发尾垂下来,搭在她肩头,祁凛眼帘微掀,手背传来淡淡的痒意,才发现少女的一捋发丝恰好落在上面。
散发淡淡的香气。
他的唇轻轻动了动。
“把翻译都写出来,然后用排除法,最后得出选b,我说明白了吗?”友枝忽然抬头问。
他连忙移开视线,盯着卷子上的那个英文字母,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手指却悄悄在上收紧。
“还有别的题不会吗?”友枝问。
她注视着自己,那双眼睛很清澈。
他蓦然觉得喉咙有点渴,有点心烦意乱地直起身子,“没了。”
女孩听了没什么反应,低头继续写题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学习学到头昏脑胀,祁凛烦躁地合上眼前的书本,抬头一看,见高非趴在桌上睡觉,沈归京正玩着手机,其他人则不知所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