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恍然大悟,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应采的话很合理,完美解释了苗疆圣女的凄惨死状。
既然应采能够想到,那么护法长老们肯定也能想到,但是.刘十八连这件事都隐瞒不说,看来真的是心中有鬼。
我想了一会儿,对应采说:“可是,圣女被剥皮取蛊和刘十八被蓝莫长老下了鬼蛊之间,似乎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。”
应采点头说:“没错。刘十八一直跟玉玲珑在一起,他没有时间,也没有本事潜入到圣窟之中杀了圣女,剥皮夺走金蚕蛊。我还有另外一种看法,圣女很厉害,是苗疆第一。就算是什么六道门门主也未必是圣女的对手。更何况,圣窟之中有那么多禁制,六道门门主凭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圣女?”
我说:“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。因为,据我所知,杨秀清受到了重创,休养生息还来不及,哪里有本事千里迢迢跑到苗疆,还能暗杀圣女?”
我并没有给应采明说,杨秀清是被我重创的。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蛊苗女孩,甚至连蛊师都不是,知道的太多,对她没有任何好处。
应采低声道:“其实,圣女之死,在蛊师看来,有一个极其合理的解释。金蚕蛊十分特殊,要养在蛊师的身体里。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金蚕蛊已经跟圣女融为一体。如果在修炼蛊术的时候,遇到了什么意外,金蚕蛊忽然反噬圣女,从她的身体中挣脱出来,圣女自然就死了,而且血肉骨骼被金蚕蛊吃掉,剩下一张皮。”
我的身体微微一震,大脑豁然开朗,点头道:“你的解释显然更加合理。”
应采继续道:“何止是合理,几乎就是事实。金蚕蛊杀死圣女,也无法穿过禁制离开圣窟。所以,它肯定是蛰伏了起来,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。”
我轻吸了一口气,接着应采的话继续说:“长老们刚开始陷入到震惊中,想法有偏差,以为是外人潜入到圣窟,杀死了圣女。等他们冷静下来后,自然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。因此,又回到圣窟去寻找金蚕蛊。金蚕蛊是蛊苗至宝。圣女死了,还能再推选。可是如果金蚕蛊丢了,那才真的是麻烦大了。”
应采点头:“很显然,长老们没有找到。因此.他们怀疑是刘十八发现了金蚕蛊,并且将其从圣窟中带走!为了刑讯逼供,蓝莫长老在他的身上种下了恶毒至极的鬼蛊。后来的事情,刘十八应该没有骗我们。他被关进地牢里面,然后被玉玲珑救出。再后来,就是遇到了李大师和我。”
我说:“可是.刘十八如果得到了金蚕蛊。他为什么还要冒险返回苗疆深处呢?他完全可以远走高飞。”
应采说:“金蚕蛊肯定不在他身上,被他藏在了某处。他回去的目的,只怕不是为了玉玲珑,而是为了金蚕蛊!他一心想将你支走,可能也是怕你坏了他的好事。”
我认真看着应采。我现在才发现,这个女孩比我想象中的聪明的多,胆子也大得多。
当然,她如果不聪明,胆子不大,又怎么能顺着蛛丝马迹,从赶尸客栈中找到她姐姐的尸体?
要知道,那件案子十分棘手,就连当地警察机关都放弃了。但是,应采凭着一己之力,硬生生找到了贼窝!
第326章 悬棺葬
我本来就不相信刘十八。
听了应采的话,我更怀疑刘十八是在跟我耍心眼。
应采说的很有道理,可是她的解释也不是十全十美的。
我看着应采说:“应采,你很聪明。比我聪明的多。你说的这些,我也愿意相信是事实。可是.有一件事情,你却不能解释。圣女无论是怎么死的,现在都是机密。那么五毒门为什么会挑选这个时间进攻苗疆?是不是太巧了。”
应采楞了一下,低声说:“我不知道。也许长老之中有六道门的奸细?”
我摆了摆手:“这完全是你的猜测。不过,我会对刘十八留个心眼。现阶段,我们还是不能撕破脸皮。他是在欺骗我,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?”
应采红着脸道:“我也是瞎说一通。我也希望刘十八没有骗我们,说的都是真的。我.我的想法是不是太阴暗了,戴着有色眼镜看人,把好人当坏人。”
我摇头叹道:“你的想法没错。这世道就是这么晦暗,六道大乱,魑魅魍魉横行于世。防人之心不可无啊!”
应采还想跟我说几句,这时候那两个道士走进竹林,我连忙闭嘴,装作捕捉毒虫的样子,跟在“行尸”的身后,进到竹林的深处。
下午三四点的时候,竹林旁的道士摇响了引魂铃。
竹林中的苗民们听到声音,便脚步蹒跚走出去,我、应采和刘十八三人也低着头,夹在人群中走出竹林。
竹林前的空地上,已经放了一排竹筐,盖子掀开着。
那名五毒门的老道士,朝着竹筐一指,地上那些蟾蜍、蜈蚣、毒蛇、蝎子,爬的爬,跳的跳,钻的钻,全都进到竹筐里面,将一个个竹筐都是装的满满当当。
“今天收获颇丰,是时候回去了。”
道士数了数,一共是二十四个竹筐,里面都装满了毒物,脸上露出喜色。
引魂铃一晃,叮当作响。我面前的苗民便是排好队,缓缓走上前,弯腰将地上的竹筐背在身上,一人一筐。
我和刘十八站的比较靠前,又是男人,也分到了一个竹筐。
将盛满五毒之物的竹筐背在身上,我顿时感觉后背上冷冰冰的,脖子上痒痒的,好像有蜈蚣钻进了衣服了。
我悄悄转头一看,正好看到一枚三角形蛇头从脖子后面伸出来,嘴里吐着猩红的信子。
当时我就吓得四肢麻木,连路都走不好。
幸亏,这些“行尸”的脚步蹒跚,我的反应才没有引起道士的注意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我才渐渐适应,反正这些五毒之物也不敢攻击我。
我转头看向刘十八,发现他的脸色依然苍白,比我好不到哪去。一只癞肚子蛤蟆趴在他的脸上,还在咕嘎的叫着,那副模样看着就让人痛不欲生。
凤凰山的五十三口苗民,跟在两个道士的身后,身后背着装满毒物的竹筐,朝着苗疆深处走去。
我的心底痒痒的,越来越想知道,五毒门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。
天黑以后,我们继续抹黑走着,翻过了三座山,终于来到一个山洞前。
这山洞在半山腰,人工开凿的山路,上面铺着青石板,两边杂草丛生,显然是很久没有人走过了。
山洞的两侧是陡峭的山崖,上面开凿着一个又一个的石窟,里面放着棺材。
还有一些棺材不是放在石窟里面的,而是直接在悬崖上钉下两枚木桩,放在木桩上面。
整个山崖的两侧,在淡淡月光的映照下,竟然有成百上千的棺材凌空悬挂,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这是悬棺葬。
应采跟我说过,她们当地的苗民不是土葬,也不是火葬,而是葬在峭壁上的悬棺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