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说道,她还是将花瓶放回原位,转而伸手拎起了一旁的行李。
手刚触到那布带,却被候在一旁的程砚抢先提了过去。
“你顾好自己就行了。”他留给她一个背影,硕大的包裹在他宽厚的后背衬托下显得不值一提,如同拎着小鸡一般轻而易举。
许溪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,伤口的确还有些隐隐作痛。
程砚不是没提过让她多休息几日,待彻底恢复好了再启程回京,不然一路上的颠簸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。
可许溪云一方面是不愿再继续面对梁彬,一方面听说了太子的动作,愈发地担心许暮亭起来。
她一日也不想耽搁,待大夫终于松了口,允了她下床,便迫不及待地安排回京的事。
还没走到府门口,便遥遥地看见梁永清的身影在那里候着,似在等他们告别。
几日没见,梁永清的背又佝偻了几分,看上去也瘦削了不少。今日因着送客,穿着正式的官服,显得衣袍空荡荡的。
他一手握成拳拢在嘴前,一声又一声隐忍的咳嗽声传来。
许溪云只觉得梁永清像一日之间老了十岁,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不忍,鼻头一酸,抬眼却正对上程砚端详她的目光。
“别担心,我留了人在潭州。有什么消息他会及时传达给我们的。”
程砚用力压了压心里那股冲动,是抬手帮她拭去眼底泪花的冲动。
这次因着许溪云受伤,程砚才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已经到了什么地步。
那种看着她深夜因疼痛不自觉呻.吟,便恨不得自己代她承受。
那种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在眼前,便忍不住去轻触,甚至忍不住去落下一个吻。
那种看着她瘦瘦小小,被裹在被子里,安静的一动不动,便下意识地想保护她,想陪伴她一生一世。
这种感觉,叫心疼,也叫喜欢。
看到许溪云和程砚走进,梁永清黯淡无光的眸子亮了一亮,迎了上来。
“虽然早已听大夫说过了,但亲眼看见许姑娘没有什么大事,老夫这颗心才算真正地落了下来。”他语气里有作不得假的关切和爱护,“不然,逆子所犯下的错,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了。”
提起梁彬,这位老父亲的气场顿时颓然了几分,带了丝愧疚和无奈。
许溪云看着他鬓边明晃晃的银发,音节卡在喉咙里半晌,也不知道此时说什么适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