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完朝政的皇上倒没忘了先前许的事,拉着我出了门,围着湖溜达。冬日午后,雪景甚美,阳光正好,可惜同游的人心情不爽。
手心被他拇指一下下地轻扫,扳指油润,指腹温暖,不觉着冷。
“要不要去弘晚那儿看看。”
今儿的他和我一样,明明该是问话,偏偏都是陈述。
去呗。不开心的人最大,我得让着他。什么时候不是我让着他!
除了弘晚,还有弘晖,竟然也住在园子里,我怎么不知道?亏我还让人一趟趟地往他那住处去送补品,真是什么老子养什么儿子,没一个跟我交底说实话的。
儿大不由娘,由爹!气人!
一圈转下来,天都快黑了,幸好不用走回去。暖轿摇摇晃晃,隔着帷幔隐约几盏宫灯的柔和光芒,我偎在他身上几乎睡着。偏就有人不开眼,要来惹我。
随手推了几下,啄在发间的嘴越发不规矩,顺着眉眼一路吻下去,手也跟着不老实。眼睛都睁不开了,哪儿还有力气伺候你,讨厌!无奈他的执拗,我只得趁着得了呼吸的空隙讨饶,“好困,我饿。”
未退的双唇动了动,更小声地咬回来,“我也饿了。”
拗不过,只得受着,强撑着对抗周公的招唤。
轿子还是那样摇晃着,搂在背后的手臂变为掌心,有一下没一下地拍,舒服得我在心里喟叹——到底是活人鲜肉比死轿子舒服。
耳边依稀听见他在说话:“困成这样……睡吧。”
我的心忽的就安了,仿佛看到熟悉的床,一下就攀爬着躺上去,满床的枕头。
醒过来时黑乎乎一片,确是在床上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睡着前的事。
猛地翻身想要坐起,更快地跌回去。腰上像是箍了紧咒,整个人向后靠,背后一片温热。
柔滑如丝的锦被下,我穿的竟然是个肚兜,幸好还有亵裤。他呢?赤膊?素来夏夜都着里衣而眠的人,还真是稀奇。
这样想着,从心到身瞬间热起来,攥住被角不敢再动。
紧贴在我身后的人也没动,话音低沉,“醒了?还睡么?饿不饿?”
还是晌午时的心情不爽,说出的话都带着情绪。貌似,我睡着前听到的也是这般不满。
摇着头更往被子里缩了缩,缠在腰际的手臂忽而松了,背后紧贴的身体也远了。
突然就亮起来,能闻见烛火初燃的味道,看清床帏上的纹饰。扯过被角遮住头脸,挡住刺眼的光。
指节顺着我弓起的脊椎轻缓扫过,停在腰后,勾住细细的带子,勒得我心里一紧。没用什么力道,仍是把我拉过去靠回到他身上。不似方才紧紧拥抱,手臂拢在身前,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,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,指尖扫过的地方顶着柔软薄丝,蹭得又胀又疼。
“胤禛。”我咬牙,声音干哑。
他回得极轻,明明近在耳边,却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,“嗯……”
我连话都说不出,缩成一团抵着他,抓住作恶的手,反被握在掌中,一把掀了被子,滑过烛光下那抹鲜明的绿色。
今儿,我穿的不是这件……吧。
☆、307.相偎相依2
都越活越通透,怎么到了他身上一儿都不适用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脾气禀性不止没有软化,反而越发地由着性子来,心眼越来越,记恨得越来越凶。
不过就是忘了日子,多大儿事,也能让他气成这样。提醒我一下不行么?怎么就不能有话好好!
是,孝期过了,我忘了……你记着不就行了!
难道我这做皇后的不好好地打理后宫,见天儿就想着拽皇帝上床?那得被人在背后戳成什么样子。亏他还能理直气壮,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。又不是毛头子,急什么!这么大个皇宫,还能缺了他能睡的女人?
不可否认的是,这男人还真的没有老,折腾起人来不逊当年。三年的时间,功夫居然一儿没扔,手段愈加炉火纯青。
凡夫俗子?鬼才信!
幸好之前眯瞪了一觉,不然真要随着他的阿玛额娘驾鹤去了,那时才有他们哭的,谁也别跑,再为我守上一回!
皇帝心满意足,上朝去也。我守着一床被褥,活像滩烂泥。
“主子,起么?”
幔帐外,熟悉声调,是眉妩。
幸好不是解语,我暗暗庆幸,赖在枕上闷声耍赖,“不起。”
解语的笑声立时传来,“让你别叫,非要去讨不自在。累就再躺会儿吧,皇上也快散朝了,回来刚好再一块堆补个盹儿。”
不算清醒的神智登时归位,强撑着想要起身,奈何动弹不得。
胤禛,算你狠!
曹操不禁念叨,皇帝更是,眯个眼的工夫就出现了,挑着明黄帐子露出一张脸,神清气爽。
我扭脸不看,他坐在身畔,凑了面颊到我跟前儿,“还不起?不是要去看年氏?”
好意思提!
要不是昨儿夜里跟他较劲,没头没脑地呛了这么一句,我至于现下这么惨?
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,扯着他衣袖便爬起来,咬牙啐过去,“走,一道儿去。我走不动,你抱着我去。”
果真一把抱住,直接压回床铺,恨不能咬在我牙上,恨恨地,“还是没够。”
搂住他脖子缠得更紧,抖着手指去解襻扣,“对,没够,来,再来,有本事弄死我,便真的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,下辈子都逃不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