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第70节</h1>
我正在努力擦干头发的手停住,见他仍保持原有的姿势,与先前的面无表情一样,便头轻声应着,“一儿。”
“嗯。”胤禛嘴角微动声音很低,“睡不着?”
站起身将他头发用干巾垫好垂放在凳上,我斜探着身子双肘支在他耳边撑住自己的脑袋,看着他闭目养神的脸孔,不知该怎么回这个问题,难道你的儿子大哭贝勒府,害我不得清静闹失眠?
静静地看着他想了许久,才有些微酸地低声道:“恭喜四爷,再得一子,母子平安。”
胤禛睁开眼睛,没等我看清眼中是何情绪,已抬起滴水的胳膊按在我脑后,吓得我忙将手撑到他半露在水面的肩上。
水顺着他手指滑进我随意挽起的发髻,才觉得有些湿凉额头上倒是一热。我的睫毛轻扫过他微动的鼻翼,看着眼前的挺直鼻梁,闭了眼心里却突地狂跳起来。
温热顺着额头滑过鼻尖最后落在唇上,柔软的舌尖扫过唇角时,感觉到他的额头抵住我喉咙轻轻蹭了下,不觉逸出一声叹息似的低吟。
秋天的夜里极尽凉爽,我却周身湿热,脑子里嗡嗡的叫着睁开眼,黑色的瞳孔近在眼前,不断放大渐而收缩。我居然背靠着浴桶坐在他腿上,被水溅湿的肩上两条光.裸的胳膊压住我身后的桶缘。
难怪一阵晕眩,谁能告诉我是怎么掉进来的?他是怎么做到的?
如果不算他嗯的那两声,这个见面话不超三句,每句不多过三个字,加起来没满十个字的男人,还有这力气和兴致?
我还以为这男人变得不再对男女之间的亲热有兴趣,似乎……不是。
一声叹息从我唇边的嘴角溢出,肩上一紧已被他揽住,大半身子贴住他靠回原先仰躺的位置。
还是那个姿势,他的头仍仰在那块木枕上,只除了喉结在上下滚动。
隔着衣服我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变化,抵在我腿上的火热比桶内的水温更灼人,可是这男人居然就这么抱着我不动了,胳膊仍紧紧地圈在我腰后,让我的身体与他贴得更紧,却再没有任何要继续的意思。
胳膊揽在他颈后,看到好不容易擦干的头发又湿了,无奈地把脸贴在他耳边,“你……一个月回来的。”
“正好一个月。”
“晚了一天。”
胤禛微侧过头看着我,声音干哑,“天还没亮。”
这个满脸湿哒哒的年轻男人,此时认真的表情还真与正襟危坐时不同,比每日按时习字的弘晖更像个急于兑现诺言的孩。不自觉地拿出哄儿子时的语气,拍着他脸颊笑着道:“下次若是再出门了,别急着赶回来,晚个一两天也不怕,我能等。”
胤禛抓住我在他脸上放肆的手贴在胸前,看着我很声地了句,“答应你的我会做到,不会让你等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可是你这样子赶回来,我会心疼,宁愿多等两天。”
似乎他很满意,抿了许久的嘴角终于开始放松,缓缓弯起时锁住我的。
随着扑通一声轻响,我微湿的头发散落下来,浸到水里,也粘在我和他的脸上肩上。
水中慢慢游走的修长手指带走了阻在我们之间的衣物,紧紧相贴在一起的热烫感觉,让我明白想念的不只是心,还有身体。
狭的空间里,四肢别扭却任性的缠绕在一起,因着许久不见的亲近,因着他的消瘦变得有些陌生,却更热烈。
红烛泪尽,水渐凉,身心节节升温。
所有动作止于一声长长的低叹。
躺在床上我还在喘息,不贪欢不纵欲的我第一次因为房中之事几乎恼羞成怒,濒临暴走的边缘,甚至觉得他在故意整我。
哪有人将情调营造得这么好,在我晕得可以任他为所欲为时,临时刹车的!那干脆不要把我抱到床上,直接扔回那桶冷掉的水里好了。
或许他太累了?黑暗中我紧盯他看着我的晶亮双眸,转瞬间掩上一层暗淡。
听见他轻声询问,“身体好些么?”
明明他也想的,那个眼神我看了多少年,怎么可能有错。可是偏就有这样的问题被他干哑地问出口,我该感动于他的体恤还是直接敲死他,再或者告诉他“试试就知道”?
“还好。”声音很,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得清,羞恼地转过身不再看他,扯了被子埋住脸。
胤禛掀了被角钻进来贴在我同样光.裸的背后,胳膊圈在我腰上手却伸到我嘴边以拇指轻抚着。
抓住他的手却扯不开,无奈地声道:“你一路赶回来,辛苦了,早些睡吧,明儿还……”
“明儿哪儿也不去。”胤禛打断我的话贴在我耳边轻声着,“皇阿玛还要两三日才能抵京。”
“哦,那很好,你在府里也好好歇歇。”我缩了脖子,声嗫嚅。
黑暗中能听清彼此呼吸的声音,却再没有对话。胤禛安静地躺在我身后,温热的掌心贴在我的腹上,那个还有些圆尚没有完全恢复的肚子。
我怨念着,这算不算是传中的某生活不调?四个月了……这男人平时去哪儿我都不管,他总该是有去的地方。晚上与我睡在一起,不代表白天没处折腾,院子里的女人虽不多,但也不至于让他全打不起精神。
从来没试过产后抑郁的我,觉得自己有即将抑郁的趋势,大步流星地正往那个黑洞里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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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长庆的例行问诊改在了书房,胤禛端坐在榻边听着苏与我的问答,再如往常一般跟着他离开。我看着窗外对站的二人心里憋屈难受,很想和苏多聊几句,问问他该如何解开我心里的郁闷,可是他是古代男人而且不是现代的专业心理医生,再加上让我抑郁的根源守在旁边,怎么也问不出口。
胤禛倒是真的在府里踏实呆了三天,每天看书写字念念经文,被弘晖缠着教几首浅显的诗,很有规律。
直到老康带着老婆儿子回来了,才进宫去开始正常的朝堂生涯,我也不可避免的跟着他去给婆婆请安,努力摆个孝顺儿媳的姿态。
德妃一如既往,询问府内情况众人近况,孩子们好不好,女人们乖不乖,只是有个问题倒是让我红了脸不知如何回复。
“此次去塞外他那些兄弟都是带了福晋婢女的,你们府上的宋氏怎么没跟着过去?老四不喜欢她么?现如今他已是贝勒不同往日,你们府里也确实该再添个侍候他的人了。”
我的脸不是羞红的,是憋气憋的。真是想什么来什么,我自暴自弃地想着,也许真该添个女人好好的侍候侍候他了,也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出了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