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宋氏与兰思齐齐回话的样子,心里觉得很好笑,她是唯一一个没能给胤禛生下健康孩子的人,现在却要违心的对我所的话表示赞同,当真讽刺。
“若是没事儿,回吧。”我走回椅中坐下,不再管那二女只是看向李福,“李管家,昨日府中可有事回禀?”
李福立在门边低了脑袋,待兰思与宋氏出了房门才走到我面前,躬身道:“回福晋话,昨儿个晌午宫里来了人,是德妃娘娘召您进宫,福晋当时仍晕迷未醒,四爷便让传话的公公先回去了,今日尚无事。”
德妃召我入宫?是得了我有孕的消息还是别的什么事?从昨儿下午到现在,必然该知道的都有人报备过了,胤禛怎么也没提呢?让我回府是否和此事有关?
“李福,着人备马车。”我起身向厅外走去,快到门口时停了脚步,“眉妩,去领了大阿哥来,一起进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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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媳给额娘请安,额娘吉祥。”
“快起来,过来额娘这儿坐,弘晖也过来。疏影,给四福晋拿个手炉。”德妃向我伸了手,疏影已快步走过来扶我站起,将一个温热的手炉放进我手中。
示意眉妩将弘晖抱到德妃塌上,我才走过去坐下。
“玛姆,抱。”还没等我开口,弘晖已扑到德妃身上,子撒娇耍赖的功夫日渐纯熟。
德妃开心地笑着将弘晖揽到怀里,“弘晖啊,这才多少日子没见,好像又长高了些,想玛姆没?”
“想!”弘晖着竟缠了德妃的脖子亲上去,嗯,看得我羡慕嫉妒恨啊,这子除了我和胤禛,见谁都亲,真不知道谁才是生他养他的人。
德妃笑着将弘晖抱坐在怀里,神情很有些当年怀抱胤祯的样子,也对,弘晖这个年纪就和当年我初见十四时差不多,长相嘛也差不多,两个人都和胤禛很相似。
“儿媳先给额娘告个罪,昨儿个身子稍有不适,未能及时入宫,还请额娘……”
我的话还没完,德妃已拉了我的手轻拍两下,“这话可外道了,听回话的公公了,你有了喜,这是好事,何来告罪之。本想着让你好生调养着,过些时日再召你进宫,谁成想你倒是来得快,真真让我做这额娘的担心了,现下身子还好么?”
“回额娘话,好,请额娘宽心。就是不知您召儿媳何事,怕给耽搁了,所以今儿才急急地过来。”
德妃了头,像是想了一会方才对我道:“这事儿急也急,不急也能再缓缓,就是胤祥的婚事。上个月皇上将他送到我这里来要我教养,经老四一提也确实该给他娶房福晋了,只是敏妹妹去了不久,孝期总是要守,但也可以先收个合适的入房,皇上的意思也是如此。只是既要守孝现下便是没有名分的,皇上就要我先帮着选看。额娘想着胤祥素来与老四亲厚,又是你们看着长起来的,必然比我这做额娘的更了解他的喜好,所以便想着叫你过来看看。你觉得疏影可好?她的家世也是好的,日后即使抬个侧福晋也没有问题。”
这事儿竟然就要成真了,我那返老还童的哥哥真的要娶妻了!
我看向身旁红了脸的疏影,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有仔细注意过她,长得倒是很漂亮一副娴静的样子,看她羞涩的表情该是对胤祥有些意思的,只是胤祥记得这姑娘吗?这一细看间我才猛然发觉,她的长相很熟悉,但却怎么也抓不住那种感觉,到底像了谁?
德妃一脸的认真,而她这番话时也没有叫疏影回避,想来在她心中已然认为疏影是合适的人选。那又何必问我?好与不好岂是我一句话能改变的?我若好左不过是在德妃的心里添上把花,若不好,不止德妃心里不乐意,就连疏影都得记恨我。
“额娘认为好的自然合适,十三弟若是知道额娘为他如此费心,定然心里感激,高兴还来不及呢。就只怕疏影姑娘现在没名没份的心里委屈,而且……额娘好不容易调.教的贴心丫头,倒让十三弟白白捡了便宜,到时额娘怕是要舍不得了。”
德妃见我如此,眼中又染上笑意,拍着弘晖的脑袋边笑边:“瞧你的,额娘倒像是舍不得个丫头,坏人姻缘的人了。只是你若好,定然不会有错,那额娘也就放心回了皇上,若是没有问题便可挑个吉日把人送过去。”
看着德妃一脸解决了大事的表情,我心里不禁纠结:哥啊,真不是做妹妹的不帮你,人生头一次娶老婆,连个吹打也没。不过你就踏实娶了吧,反正到了这里做新郎的机会多得是,赶明儿再补回来就是。这个媳妇儿若是觉得不合心意,下次再长大些自己可劲儿挑,总有一个适合你,唉,还是当男人好啊。
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透过门帘传到屋内,“奴才刘进忠给德妃娘娘请安,德妃娘娘吉祥。李公公着的过来传句话儿,是万岁爷已下了早朝,传四福晋到南书房见驾。”
天助我也!看德妃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帮上我的,现在竟然老康传召,一定要抓住机会!
☆、56.心祥事成3
“臣媳乌喇那拉·寺月恭请皇阿玛圣安,皇阿玛吉祥。”
“起吧,李德全,赐座。”
我看着面前的凳子着实纠结,坐吧,能进南书房已然是天大的恩典,再不知进退的坐下很有些不知分寸的感觉,若是不坐,我累了一早真的有些站不住了。
“别愣着了,朕要你坐便放心坐着,现下不是有了身孕么?就算不为自己想,也为老四的子嗣想想。”
“臣媳谢皇阿玛赏座,就……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完我才倚着凳的边角轻轻坐下。
前方桌案后先是传来茶杯盖轻碰杯子的声音,静待了片刻才听得康熙的声音,“你可知朕今日传你所为何事?”
“臣媳不敢妄断圣意,还请皇阿玛示下。”
耳中只听得康熙啧啧了两声,“李德全,看看,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,以前朕若要她猜猜朕想什么,这丫头偶尔还能猜着个一二,现如今可是被老四给调.教得连话儿都不敢和朕了。”
“皇上得是,月格格现在已是四爷福晋,身份地位都与当年不同,自然起话来也是不同的。”李德全在康熙面前的笑声倒是与往常的不同,明显自然得多。
哟,敢情这乌喇那拉氏在康熙面前这么胆大,估计还真像言传的那样是挺受宠的,只是如今换了个我,从未与康熙多做交流,偶尔几次还被他耍得够呛,我要是胡乱猜测,真不知结果如何,还是老实呆着,哪怕被他嘲笑也好过不自量力不要命的强。
“听老九的酒楼开业时,你让朕的阿哥扮狮子了,还号称京城第一狮?”
我立时从凳上一下蹲到地上,“皇阿玛恕罪,臣媳一时头晕,当时想着九弟身为皇子,虽只是开个酒楼,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舞狮怎能图了真吉利,便央了十三弟与十四弟帮忙,实在……不是戏耍皇子。至于京城第一狮嘛,原也不是臣媳所,就是后来一想,皇阿玛贵为真龙天子,那皇子若扮了狮子,虽不敢天下第一,但做个京城第一狮也不算过分,便笑着应了。若是讨了皇阿玛的嫌,臣媳甘愿受罚。”
康熙但笑了两声,出口的话倒是轻快,“你倒有得,且起来坐下吧,若是朕一样样下去,你可就蹲在地上不用起了。”
不是吧,我有多少罪状啊,让老康这一吓,本要谢恩站起来的我顿时改为跪在地上不敢动了,“皇阿玛如此,臣媳定然还有错事,还是跪在这里比较妥当。”
“你也知道自己错了,那就和朕还做了些什么。”
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呢?这要一样样出来岂不是把自己给卖了?正纠结着该和老康认哪一桩,猛然想起进宫的目的,便开口道:“臣媳不恭,剪了皇阿玛赏给四爷的虎皮,还请皇阿玛责罚。”
“恩,听了,是给猫做了衣裳啊,你这胆子也忒大了。敢跟着阿哥们打虎也便罢了,朕念你对老四有情有义,可你竟敢将朕亲赐之物都给毁了,也未免太不知好歹。”康熙的声音不大对,本还聊得挺开心的,到这事儿已然严厉起来,看来我这块虎皮还真是捋着龙须了。
“回皇阿玛话,臣媳知罪,虽无心有损圣物却也是有意为之,端因嫉妒之心作祟。现下臣媳已然知错,明白身为皇子福晋该当如何为人处事,端庄贤淑隐忍包容自是第一要任,往后再不会如此糊涂。还请皇阿玛念在臣媳怀有四爷骨肉的份上,从轻发落,今日臣媳先向皇阿玛讨个责罚,愿在宫中面壁思过,若是尚不能解皇阿玛心头之恨,待它日产后再领重罚。”
“留在宫里?想要思过可以回府去啊,老四府里没有可面之壁么?朕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建的贝勒府,听你这么一,还真得找个机会过去看看,别是刮风下雨都不能让人安生。”
行便是行,不行就把我轰出去,哪怕暴打一顿,这老康想什么呢?盛怒之下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儿子的府邸建筑问题,难道生气只是做给我看的?那他今日唤我做什么?
我将头又低了些,认真应道:“回皇阿玛话,四爷府邸建得极好,刮风下雨……不碍的,臣媳一时失言,错了话让皇阿玛生了误会。只是思过之事在于心诚与心静,若是臣媳留在宫里,虽不能时常得见皇阿玛圣颜,但能守在额娘身边,已能学得一二,它日回府必能顺应各项繁杂事务,也不至……”
康熙的手指轻敲在桌案上,咚咚两声竟让我不知如何再接着下去。
“敢情你是到朕的皇宫里躲清静来了。听你前儿个摔着了,差把朕的皇孙都给摔没了,可是因为府里杂事繁多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