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死神)身为人母作者:吟柔
梦蛊师
(死神)身为人母作者:吟柔
梦蛊师
(死神)身为人母作者:吟柔
梦蛊师
那天晚上回到源家之后,我毫无预兆地病倒了。
在这之前我正在房中用晚饭,我尚且清楚得记得当晚的饭菜中有喜食的鱼丸子和海带菜,令活动了一天的我胃口大开,多吃了小半碗饭。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,和平日无异,包括饭后围着庭院里的池塘散步的圈数。
但是——凡事就怕“但是”,这两个字包含了一切不可抗力发生的可能,在一种神秘的不可抗力的作用下,我突然眼前一黑,昏倒在庭院的草地上,记忆中最后的印象是春日焦急的呼喊。
天地一片混沌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静静地包围着我。一时间,似乎世界上只剩我一人被遗忘在这陌生的空间里。
“……春日?春日你在吗?”
没有回音,我的声音像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。
未知的恐惧激发起求生的本能,我索着身下的地面,感觉到有清凉的水汽打湿了我的手,很快,我的衣裳也已经变得湿漉漉的,贴在身上粘腻而冰冷。
周围有水,很多水。
这个认知让我既欣慰又困惑,欣慰的是我还有触觉,说明我没有因方才的昏迷而沉睡不醒,困惑的是这里似乎肯定不是源家的庭院,更不是在我的房间里。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,我就从鸟语花香的庭院来到这个极为诡异的地方……难道,我又穿越了?
“叮铃,叮铃。”一阵清越的铃声打破了四周的死寂。
我激动不已,如被烛火吸引的飞虫向那铃声传来的方向踉跄前行。铃声仿佛有生命一般,在黑暗中循循引导着我。手脚已经冻得麻木,湿滑的地面让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,但是膝盖处并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感。好奇怪,这种柔软的感觉……
就在此时,铃声突然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白色的人形。纯白色的狩衣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珠光,银色的发披散如瀑,逶迤及地。他右手持着一金色的禅杖,禅杖的头部挂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铜铃。
方才的铃声,就是这只铃铛发出来的吗?我大着胆子走近几步,却赫然发现这人的脸上苍白的颜色不是人的皮肤,而是一张狰狞的面具!
咦?……这面具咋这么眼熟?
这不是今天藤原真秀上台表演的时候戴的面具吗?一只叫“貘”的妖怪。
想到这里,我悟了——我这是做梦呐。不是说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”吗?想明白这一点,我的心态变得轻松起来。
“你好,你是谁?”我亲切地向他打了个招呼。嗯……它应该听得懂日语吧?
“原本的名字,早在三百年前就被我抛弃了。现在你可以称我普化,或者叫我‘梦蛊师’。”
声音低沉,但很有磁,非常动听,若说有什么缺憾就是语调过于平板了,显得缺乏感情。
哎?他刚才说什么,我没听错吧?
“普化?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普化大师?还‘梦’什么‘蛊’什么‘师’……”我翻了个白眼,“天哪,我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,做梦都这么有创意。哪天去该行去写小说好了,一定红遍瀞灵庭。”
他耐心听着,面具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。“小姑娘,”他说,“你真的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吗?”
小姑娘,这个词让我反地想起羊角辫儿和蘑菇……前者是我讨厌的发型,后者是我讨厌的食物,所以,我讨厌小姑娘这个词。
“你终于意识到了吗?”他说。
我更讨厌这种自以为掌握别人心思的人……我咋就梦到这种人呢?
“没错,你我现在正是身处梦境之中。”他自顾自地说,“但是你的想法不完全正确……事实上,这并不是你的梦境,而是我的。”
从一开始我和他在两条平行线上背道而驰的思维,就因为这句话发生了相撞事故。
“你的?”我着重了第一个字。
“是,我的。”他着重了第二个字。
“哦。”我说。思绪有点乱,我得好好整理整理……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,见到一个熟悉的东西(面具),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(普化),然后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我的地盘——这个显然逻辑不可靠。
“那,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梦呢?”我自认为这个问题抓住了关键。
我以为他会继续论证,可他什么都没说。他只是伸直手臂,缓缓地举起禅杖,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。
“叮铃。”
以这个圆为中心,铃声如水波般层层荡开,涟漪所到之处,黑暗四散而逃。顷刻间,天地焕然一新,各种色彩纷至沓来。
天空是浅淡的蓝,云彩被晚霞染上艳丽的粉红色,脚下的地面在夕阳的映照下发出金黄色的波光。
事实胜于雄辩,我承认我玩儿不来这一手。这就像家养的宠物,除了主人,谁都使唤不了。看来这梦境的确是他的。可我怎么到了别人的梦里去了?
我好奇地四下打量,突然惊讶地发现,脚下这块平整的空地不是地面,而是一片宽阔的湖面!
我竟然站在水面上?水上飘?
怪不得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里冰冷潮湿……不过,这种悬浮在水面的感觉真的很奇妙,眼看上去本无处着力,但脚底却稳稳当当地踩在水面之上几寸之处,仿佛整个湖面上覆盖了一层带弹的玻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