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误会?”骆少雄仍然盯着紫鹤真人,“难道贵派弟子刚刚使出的不是血金刚掌?他连师尊都不放在眼里,难道不是服了分身菩萨丹?龙王的这位部下已经承认,崆峒派还想狡辩吗?”
周羽清身为监门大弟子,却要亲自出手制伏一名普通弟子,又被骆家人寸步不让地质问,这让他颇感狼狈,扭头叫道:“韩芬,解释一下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解释什么?”韩芬满脸迷惑。
程屹觉得由外孙骆少雄质疑此事不太妥当,自己也要避嫌,于是向少林寺掌门瞧了一眼。
慧远和尚高高大大,心知此时少林寺必须承担起调解与仲裁之责,如果崆峒派真的与十方教勾结,他还要第一个表明对立态度,于是上前几步,首先向骆少雄点头,然后转身向老神仙合什行礼,最后面朝龙王部下,“你叫韩芬?”
“我叫韩芬。”
“你给崆峒派这位弟子……黄锦富吃了药?”
“是啊,他说他害怕,自己要吃的。”
“这些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
“自己造的呗,想买也没没处买。”
慧远稍做停顿,向四周扫望一眼,好让众人充分理解韩芬的“招供”,这表明龙王、十方教与崆峒派勾结的程度已经很深,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真人仍然只旁听,好像他是无关者,场地中的周羽清却不能无动于衷,大喝一声“韩芬”,随后响起啊的一声惨叫,不是他,而是对面的黄锦富。
周羽清情急之下用力过头,黄锦富的两只手腕生生被他捏断了。
不知是药物开始失效,还是分身菩萨丹的忍痛效果有底限,黄锦富疼得晕了过去,周羽清急忙松手。
骆少雄在一边说:“事情还没说清楚,崆峒派别急着杀人灭口啊。”
周羽清狠狠瞪了骆家剑客一眼,伸手试探黄锦富的鼻息,发现他还活着,松了口气,于是低头替他接骨,全当周围没人。
慧远连宣数声佛号,又向韩芬问道:“你从哪里学来这制药之法?”
韩芬仰头想了一会,非常肯定地说:“韩苹。”
韩苹是晓月堂弟子,曾经教过韩芬制药之术,早已过世多年,在西域尚且默默无闻,更不用说中原江湖了,众人一头雾水,互相打听韩苹的来历。
慧远等了一会,发现没人能够提供准确信息,问道:“这个韩苹是十方教的教徒吧?”
韩芬被问得烦了,突然露出笑容,指着不远处的骆少雄,“不对,韩苹是骆家的人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都愣住了,骆少雄手按剑柄,上前一步,“妖言惑众,骆家什么时候……”
不等他的话说完,韩芬的手指又转向程屹,“韩苹还是程家的人。”
程九爷差点跳起来,“这、这越说越没谱了。”
韩芬终于感到这场对话有点意思了,手指继续移动,“韩苹还跟和尚睡过觉。”
慧远看到韩芬指向自己,立刻双手合什,“阿弥陀佛,一派胡言,荒唐,此女说话当不得真。”
骆少雄再次迈出一步,“有崆峒派撑腰,她当然不肯说实话,可十方教的邪术总是真的,诸位还等什么?”
“诸位”都在等少林寺掌门和崆峒派老神仙的态度,尤其是后者,面对如此严重的指控,还一直没有发话。
庭院内陷入暂时的安静,每个人都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。
事情就是这时发生的,毫无征兆,出乎所有人的预料。
白日朗朗,十几位掌门与豪侠,三十多名各派弟子,居然谁也没发现偷袭者是什么时候潜入庭院的。
只有被偷袭者生出了警觉。
骆少雄拔剑,转身便刺,他感到强烈的不安,因此这一剑使出了全力,可还是晚了一步。
相隔数步,偷袭者凌空发出一掌,骆少雄身体才转过一半,怪叫一声,肩膀上射出一股四五尺高的血柱。
韩芬脸色骤变,一把抓住紫鹤真人的手臂,“糟了,霍允真生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