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跨过满地狼藉走出房间,警报已经响过一次,韩征不会再收到提醒。他扎的是腺体不是动脉,段启文能不能活,就看他自己了。
刚开始几天,他确实有些神志不清,但就像他对镇定剂有了耐受性,他很快就清醒了,但他需要时间休养生息,所以也就将计就计。韩征每天让段启文给他喂好几种药,有的是镇定,其他的认不出来,也不清楚是哪一种药的作用,他吃了之后身上总使不出力气。
林询推开书房的门,眼前一阵发昏,险些没能站住。
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到现在都还缓不过来。他咬牙撑着门把,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,再磨蹭下去,等韩征回来就什么完了,很可能连韩寻都会有危险。
可就算他不逃,韩征也不见得就会放过他的弟弟。他现在还对自己有兴趣,但等过个三年五年,他到了三十五甚至四十岁,他不可能还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。
玄关处大门紧闭,日光透过百叶窗,抖落一道道瘦削的树影。一阵锥心的刺痛在颈后炸开,林询疼得直直跪了下去。
“啊!!”林询抵着地面痛苦嘶吼出声,血管像被灌进沸水,疼痛像是扎进了每一寸骨头,带着刀锋在血肉里翻搅。他艰难往前爬出一步,却还是被剧痛颤抖地钉在原地。
他听见脚步声,牙关紧咬到发抖。
“什么……时候……”
“你来的第一天晚上它就在你身上了,只是一直没用过而已。”
韩征走到林询面前,将电击强度从高降到了低档。
韩宣之前给他装的那个追踪芯片卸了用于电击的元件,他恰好相反。他并不需要时刻监控他的行动,他只需要这项能最快剥夺他行动力的功能。而这种功能单一的ic设计,对他来说不成问题。
韩征蹲下身道:“我们可以好好相处,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试探我的底线?”
“好好相处……”
林询颤抖着低笑一声,额头的冷汗滑过眼角,头痛欲裂得像由里而外地被搅碎。他强撑着抬起头,脸苍白得毫无血色,眼里却带了血丝。
“多少条人命,那么多人的痛苦……我妹妹、她的母亲、关善还有傅锐……还有我原本的家,你毁掉的这些……就是你对我的好吗?”
林询陷在强电流刺激后的疼痛里,肩膀微微抽搐,颈后全是冷汗。
“你说漏了一个人。”韩征扯上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,指尖也跟着隐约发麻作痛,“你是忘了还有他,还是不想我记起他?”
“韩征!”林询仰着下巴,眼眶通红地挤出声道,“你敢动他一下,我绝对……”
“是你逼我这么对他,那是你亲弟弟,可你还是选了自己。”韩征手指深入在他湿漉的发根,林询咬牙低喘着,眼里满是痛苦与厌恶,“况且我也养了他这么多年,他也该报答我。”
“韩征你还是人吗!”
林询几乎要从地上暴起,韩征扯着他的头发擒住他。他望着他几近充血的眼睛,面无表情道:“我给的你既然都不想要,那就把那里让给他,隔壁那间更适合你。”
林询眉头紧皱,地下室的房间里有两扇门,一道后面是浴室,一道则一直上着锁。所以他一开始就不只准备了一个囚牢,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。
“那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,最适合你待。”
林询浑身一僵,电流像是汇集到脊背,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停滞了一瞬。他重新消化了一遍他听到的话,依然是同一个意思。
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:“你不可以这样……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