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衣柜,蹬掉脚上的鞋子就往床上一倒。
卧室走廊上,韩征回头望一眼卧室门下透出的光。韩寻并不常在家里住,放了寒假也总往外跑。他在的时候有些鲜活气,他不在,家里总安静得有些死气沉沉。
但他不在家,也有不在的好处。
漆黑一片里,韩征走下楼梯,回了一楼书房。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,就是不开灯,他也清楚路在哪里。
很多人不喜欢甚至厌恶黑暗,他倒是挺习惯。毕竟既然有着白天黑夜,它们就有它们存在的理由。
韩征推门进了书房,桌上台灯明亮,他摘下手表搁在钢笔架旁,同站在书柜前的段启文说道:“处理好了?”
“都准备好了。”
韩征移开台灯,按上冰冷的实木桌面,隐藏其下的识别器确认过指纹,沉重的书柜往两侧悄然打开。
“他如果下来,你知道怎么做。”
段启文点点头,韩征走下书柜后的阶梯,书柜在他身后缓缓合上。
不同于屋内,地下通道异常明亮。墙面灰白又冰冷,像是雪下掘出的甬道。时间也像被冻结,流逝得无比缓慢。
他穿过走道,打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。房间里不像走廊那样缺乏温度,它意外温暖,深色地板上摆着线条简明的家具,床底下铺着柔软的地毯。房间两侧各有一道门,墙上甚至有一面窗户。
只是窗帘后是发亮的是灯,不是真正的星光或月亮。
男人坐在床沿上,身上的血污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,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。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,像座没有重量的石雕,脖颈和手上的纱布衬得他没有血色的苍白。
韩征伸手摸上他的脸,林询木然地偏开脸。韩征的手停在他脸颊边,他没有收手,就那样勾起手指抚过他脸颊。
林询肩膀紧绷,他闭眼皱紧了眉,像在忍受一头野兽的舔舐。
“你瘦了。”韩征的手指滑过他的颈侧,“他没照顾好你。”林询僵着后背,压抑着呼吸,撑着床沿的手捏得更紧。
“傅锐在哪里?”
在风雪里冻了许久,林询的嗓音有些发沙。韩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一味抚过他的皮肤,像在检验一件物品。
“你要是敢……”
“杀他吗?”
韩征压上他的脖颈,动脉在手下突突搏动,喉结滚动,皮肤温热,他喜欢他压抑颤抖的样子。厌恶,抗拒,但又不得不按耐。
“他死了。”韩征轻描淡写地回答道,“你要给他报仇吗?”
像是死寂里炸开一团火,林询扬手打开韩征的手。
“是你……引他去医院。”
他略一激动,就气息不稳地低喘,从他醒开始,就浑身使不上力气。手上的疼痛更是时刻盘剥他,给他刺痛的清醒,也给他发麻的浑噩。
他不相信韩征会对傅锐动手,活人总比死人有用,但他到现在也没用傅锐来威胁他,那说明傅锐应该不在他手上。
最坏的可能是傅锐还在崇明医院,但即使真是那样,也比落在韩征手上要好。
至少韩宣会有所顾忌,他之前消除别的障碍都毫不留情,唯独对傅锐没有下死手,那他这次也不会伤他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