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要不你回去找你妈,他问起我,就说我死了。”
林询气不打一处来,直接再给他一闷棍。缠斗了一阵,两个人都累得瘫地上气喘吁吁。
林佑先开了话头:“怎么都没见你朋友来家里了?”
林询道:“哪个?”
“就那个胖的,戴眼镜的,暑假帮着看过店的那个。”
“郑卓啊,他去二中了,没联系了。”
林佑皱眉道:“那你没其他朋友了啊?”
“一打呢,”林询抹一把脸,困意上头了,“都高中了,哪儿天天要来家里玩……”
“那行啊,还以为你这家伙上了高中就被孤立了。”林佑握着林询的手把他拉起来,笑道,“还想着改天去学校给你撑腰。”
“谢了,以后真遭欺负了你再来,记得扛把刀,拍在讲台桌上,效果一定好。”
“小兔崽子,”林佑虽骂却是笑着,也不各自回屋了,拽着林询一块睡去,“最近我老瞧见个流里流气的在家边上转,不是你同学吧?”
“别管他,天上掉下来的麻烦,”林询摆摆手,“有天看见我练鼓了,非拉着一块组乐队,缠了都快一个月了。”
“去啊!多青春啊!我那会儿还找不着人……”
第二天林佑抱着一箱影碟摆摊卖了,算是认识到自己不适合创业,在钱花光之前找到了工作。就是远了点,有时候还加班,三天两头深更半夜也回不来。
至于那个天上掉下来的麻烦,林询当时嘴硬,但后来跟着那人试了一回,发现乐队这事确实青春洋溢。高中朋友少了是真的,大家总都埋头念书,没以前有活力,林佑又总不在家,成天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,干脆就应了对方的邀约。
那个小务在一家叫雾川的小酒吧驻唱,染着白发,一双眼清亮,笑起来眼角弯弯的,说自己十六,林询怎么看他都像个非法童工。雾川不像另条街上的那些个酒吧乌烟瘴气,老板是个养猫种花的文艺人,把个喝酒的地方弄得跟个咖啡馆似的。
雾川下午不营业,林询他们就隔三差五在这会儿蹲雾川的小台上练习,吉他手和贝斯都是小务在雾川现成拐的,他自己主唱兼个吉他手,就缺个鼓手,在这音乐细胞贫乏的街上打转了好几天,逮着了林询就不撒手。
过了个把月,小务便连哄带骗拉着林询在雾川正式演出了一场,一伙人热火朝天地烧到凌晨三点才算完。
林询下了台手还是颤,踩得小腿发酸,大汗淋漓地勾肩搭背着大笑,像有燃料灌在胸腔肺管里爆裂。林佑今晚回不来,明天又是周日,林询没力气踩单车回去,就窝进了小务住的小阁楼,索性夜不归宿。
“你当时怎么就想找我了?”林询在阁楼的浴室冲澡了出来,小务开了汽水蹲在床边咕噜咕噜灌。
“这不看上你了嘛!”小务扔了瓶汽水给他,嗓子还沙着,“不过说真的,那会儿见你在对岸敲架子鼓,都是老掉牙的建筑,就你像是活的。正好到傍晚,河水又是血红,你跟个小火炬似的在我眼前烧,能不赖着你吗?”
林询听不下去了,捂着他嘴叫他别吹了:“我不是个活的,还能是个死的?”
“灿烂的!灿烂的!”小务挣扎着大叫。
闹腾了一会儿算是真没力气了,林询拉过被子倒下,小务摇摇晃晃地去关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