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,脏乱不说,水管也大多坏了,陆原埋头修了几天,还是不能用,问过林询,就暂时先共用着洗漱。
那几天,林询看着水杯边的水杯,毛巾下的毛巾,剃须刀对面的剃须刀。但这只持续了一星期。
陆原修理好了洗手间,那些崭新的东西,便从他的浴室消失了。
下午林询在书房改稿,开着18c空调,裹着浅灰羊绒毯在夏日过冬。陆原出门前给他泡了杯半糖咖啡送进来,他穿着短袖,差点打个大喷嚏。
陆原抱着手臂缩着脖子出去了:“老师这可太冷了,你这样以后怕要得老寒腿。”
林询想他说的似乎有理,把腿裹得更严实点,继续做事。这一下午,傅锐不知着了什么魔,连发五六条短信。林询没理他,把手机远远扣在桌角。傅锐转战电话,到第四通,林询才按了接听。
“喂……”
“林询你要死了!一个短信不回一个电话不接?”傅锐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喂就燥得慌,弄得自己活像个讨债的流氓,“这么忙,又写书了?有人看吗?能不能匀我一点点爱心?就一点点,好不好?”
林询的书的确销量惨淡。在书店也不一定能找着,估计在店员搁梯子的书架角落能摸索到积灰的一本半本。不过他隔段时间就换个笔名和出版社,无法积累人气也很正常。
但最主要是他写得无趣。他笔下的人物要么平平淡淡没有波澜,要么持续下沉毫无希冀。若是恋爱,安安静静就在一块,情话也没有几句,形容生活无常倒是很多。若是悲惨,便一直悲惨,一点光也不见。若是犯罪,精妙手法没有,离奇情由也没有,只是因着无聊的猜忌,就杀了无关痛痒的人,狼狈地逃,悄无声息地死。
没有起伏到让人翻完了都耐不住想问一句,就这样?结束了?
是,就这样,没了。
“不好。”
“没有人性。前几天不是你想见我吗?”傅锐恨不能从麦克风里伸手拽走这个死硬分子,“怎么换了我主动,你就这么冷酷,我要吊死在你家楼下了,不信你拉开窗帘看看,你去看看。”
林询走到窗边,没见到半个人影,只是树影婆娑,红日西垂:“你在哪儿?”
傅锐沉痛道:“阿询啊,看到没,这就是你浪费的大好辰光啊。你都几个月没出小区了?骨头都要发霉了吧?你已经迈出了健康幸福的第一步,我们再多迈几步,一直迈到小度川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林询还是出门了。傅锐嘴碎,但这样不依不饶,想是真想见他。他换了身衣服,从鞋柜里摸出双鞋,抖一抖却没什么灰,意外很干净。他蹲下来扫一眼,每一双都是。
这家伙……
林询不禁笑了。
傅锐给他叫了出租,车载空调不冷不热,幸好渐近傍晚,也不那么闷热了。他倚着座椅闭目养神,傅锐又来电话了。
“到哪儿了?别跟我说到被窝里去了。”
“在车上了,没那么出尔反尔吧。”火烧云,凉凉地灼了树木绯红一片,一辆公交车驶过,这是林询在这路上瞧见的第一辆车。
“怎么没有?还真怕你就不来,还得我亲自杀过来把你缉拿归案。”
“免了,扰民。”
“你那破地有民可扰?”